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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胆越发大了，仗着有我罩着你，竟还敢混里来。”沈玦抬瞟了他一，冷哼一声，低继续批奏折。

沈玦咳了声儿，：“我府上的事儿，我当然知。有人瞧见那戏不安分，还以为你在我府上来，特来报告。怎的，你倒

“看着我什么？”沈玦察觉到他的目光，皱眉问。

耳朵里好像听见窗外上千棵树的树枝沙沙作响，羽林卫沉重的脚步声似远似近，一阵响一阵歇。隔屋有谁在拖椅，木划拉在砖地上，滋啦啦地刮耳朵。还有小太监在说话，沙哑的嗓像破锣，夏侯潋迷迷糊糊地想这样的声音怎么能在御前伺候？然而所有的声音都离他很远似的，像上辈的梦。

他去问司徒谨借了牙牌，径直了，一路走司礼监值房，里的人忙得脚不沾地，也不抬。没人理他，他寻摸了半天没瞧见沈玦，拉了一个人问才知沈玦还在后苑张罗晚上的宴席。那地界他不敢去，本就是混来的，在司礼监转转还好，其他地方不能跑。他抱着盒到值房，把盒放在炕桌上，自己在宝座上坐着，撑着等沈玦回来。

唉。夏侯潋撑着脑袋想他，心里面又抓挠起来。当个督主怎么这么烦人，还不如像他似的当个番，起码能在大过年的时候老婆孩炕。

光穿过松绿的烟罗和灯笼锦的窗棂，在屋里投明明暗暗的光斑，夏侯潋望着满屋螺钿描金发着呆，慢慢的困意袭来。

发梦呢，沈玦怎么可能偷亲他。夏侯潋使劲儿摇了摇，觉清醒了不少，：“没什么，刚梦来着。”

门忽然开了，光洒来，他黑暗的视野朦胧一片亮，红的蓝的橙的璀璨眩。是谁走来，转过了沉甸甸的四扇曲屏风，慢慢地靠近他，他好像听见衣衫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还是困，醒不来，所有的觉都像幻觉。声音近，前忽然黑了，似乎是被谁挡住了光。朝上的脸颊轻飘飘地印上了什么东西，带一的温度，还有一的，像一飞掠过脸侧，又像一只轻盈的蝴蝶歇落，那么轻，那么快，可又舒服，有些醉人。

“什么梦？”沈玦状似无意地问。

“梦，”夏侯潋没敢说实话，，“梦见一仙女亲我。”

沈玦执笔的动作一滞，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独太久，思了。前方有个优伶朝你暗送秋波，现在就开始梦了。”

夏侯潋还有些迷瞪，他心里想着方才的梦，那个梦，像是一个吻。

他心里忽然有了留恋，希望那儿，那只蝴蝶，再停留得久一。

他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上披了一件银鼠大氅，是沈玦的。他转过，沈玦坐在圈椅上批红，烛火的金映在脸上，衬得他的侧脸白璧无瑕。

夏侯潋百无聊赖，去厨房里转悠。厨都是京里人，烧的都是京帮菜。北方人吃羊，用料犷，什么野猪关东鹅之类的，是贵人桌上常有的菜式。菜也大份儿，一盘够四五个人埋吃。估摸里也差不多，夏侯潋看了半天，要来一锅烧了一只金陵鸭，又了几个糯米糖藕和蒸儿糕，统统放盒里，让人给莲香递了话儿，说不在这儿吃年夜饭了，便打后门溜了去。

夏侯潋一愣，问：“你怎么知她冲我抛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