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3

玉秀是不是真与晋王有染，沈峤不清楚，也许晏无师纯粹只是看人家不顺，这些都是无关要的小细节，更重要的是，晏无师的话裏透一个重要的讯息，将突厥、佛门、晋王这三者连成一条线，让沈峤发现以往未曾留意过的问题。乐—文

当今太杨勇并不崇佛，他更喜与文人儒生谈经论，佛门不希望自己的影响力仅止于杨一代，就要在一代上押注，所以派本门优秀弟与晋王好，这并不奇怪，若非沈峤不喜晋王为人，说不定也会乐于看见十五或宇文诵他们跟太或晋王好关係的。

但奇怪的是，玉秀上还有突厥的血统，而且佛门很有可能并不知这个消息，这就引人遐想了。

沈峤沉思：「会不会这只是巧合？」

晏无师：「玉秀是五岁丧母，七岁天臺宗的，荣河村与关外仅有一墙之隔，年年都受到突厥人的劫掠，玉秀的世并非秘密，他六岁这一年，荣河村遭了一场大旱，死了许多人，剩的离乡背井，也正因如此，边沿梅才能循着蛛丝迹找到这些。」

「更有趣的是，」晏无师，「大旱发生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荣河村。」

沈峤知戏来了，静待对方说去。

晏无师：「丧母之后，村中人对他多有排斥，某夜他就消失了，哪怕后来荣河村大旱，他也没再现过，村民都以为他走之后饿死或被猛兽叼走了。」

沈峤：「一名幼童，千里迢迢从北方南，平安抵达天臺宗，这几乎是不可能到的事，除非一路上有人相帮。」

晏无师：「帮他的人，是宇文氏。」

沈峤：「哪个宇文氏？」

晏无师：「大义公主。」

沈峤愕然。

大义公主原是北周千金公主，在周朝时便已嫁突厥，为突厥沙钵略可汗之妻，其间在宇文氏的怂恿，突厥与新生的隋朝曾有一战，而后突厥战败，去年沙钵略死后，她照突厥风俗嫁给都蓝可汗，如今也还是突厥可敦。

晏无师：「宇文氏视杨为颠覆周朝的臣贼，除之而后快，奈何手中实力不济，不得不暂且向杨低，再暗中从计议，这玉秀，便是她布的其中一步暗棋。」

宇文氏对杨怀有国仇家恨，虽然煽动突厥向隋朝宣战不成，但既然与玉秀有所关联，说明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而会改变策略，通过更隐蔽的办法来动摇隋朝基。

如今隋朝形势大好，就算向陈朝宣战，率军南渡，胜利也指日可待，看隋朝天一统在即，突厥经过，暂时没有能力再与隋朝一战，但隋朝也并非全无弱，比如杨这两个儿之间，以杨和独孤氏对次的，还有杨广自己的野心，将来在太之位上，势必还会有一争。

假如玉秀能在杨广边谋划策，帮他争得皇位，必然会得杨广信任，再慢慢地，一步步对杨广施加影响。

理说，天在杨这一代能够得到统一，那么一代皇帝所要的，就是巩固杨的战果，收拢各势力，但以杨广的，不太可能甘于当一个守成之君，如果此时再有人在旁边煽风火，那么不难想像，事将会走向何等地步。

沈峤这些年耳濡目染，难得也对其中曲折瞭若指掌，此时一想，不由倒一凉气：「好一招步步为营，到渠成的计策！」

京郊翠华山，二人立于山巅险要，凭风而立，眺望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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