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郁青觉得太沉重。

青。陆轻舟说：我要睡了。

郁青挨着她，心满意足的闭上，不久便沉沉睡去。

可梦里的陆轻舟却一也不温柔，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她唤她陆师，她只微微一颔首，便与她肩而过。

郁青转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你怎么不理我。

陆轻舟一贯没有波澜的脸上显些许惊愕：你

郁青满心疑惑，直率的问她：怎么了？

正等着她答复，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唤着青。

郁青没有回，陆轻舟却说：有人找你，玹婴在找你。

郁青心里又冒那莫名的不安和焦灼：陆师，你，你在意吗？

陆轻舟垂，沉默不语。

郁青心急如焚的扑到她怀里：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如今心里只有你一个人，陆师，陆师

急切之，郁青骤然从梦中惊醒，睁开，已然天光大亮，雀鸟叽叽喳喳的落了满窗台。

是梦吗郁青有恍惚，觉得自己愈发不能区分梦境和记忆。

可偏过，看到在自己枕边熟睡的陆轻舟，郁青悬着的一颗心又稳稳当当的落来。

她睡着的样好可。

怎么办，好想亲她。

可是会吵醒她

郁青犹豫再三，吻了吻侣的发梢，便小心翼翼地起去早饭了。

弱攻也是攻

昨日死（八）

这日晌午，平城忽然起了风，不久便云密布，迎来一场滂沱大雨，彻底击败了那威风凛凛的秋老虎。

其实你和青的事，我很早之前就知了。受到雨滴的凉意，陆轻舟随手关上了窗，看着坐在对面的玹婴微微一笑：记得有一年除夕，天刚暗来，她就吵着困，早早离了席，我觉得奇怪，她那么闹的人，怎么偏这会独自去寻清静，所以稍晚一些的时候，我去了小拂岭。

话至此，陆轻舟仿佛陷回忆：那时你们两个正在院里扎灯笼，你和她手里各掐着一把细细的竹篾，她一步步教你，你一步步的学，都那么全神贯注，我在墙外站了好久也没人察觉。

她若提及寻常的某一日，玹婴或许没有印象，可除夕夜那样的日，总是历历在目的，以至于玹婴一就想起来，陆轻舟中的除夕夜，是她与郁青一起度过的第一个除夕夜。

这样说起来，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

一想到这个人曾躲在暗的角落里窥视着自己，乃至伺机而动，玹婴的言辞中不禁添了几分讥诮：你倒是很能忍耐。

岂止忍耐。陆轻舟笑笑：众所周知，老宗主对青一向是寄予厚望的，让她去看守镇塔，不过是为了磨一磨她的，我也很清楚，以青的脾气，你们两个的事一旦公诸于世，在问心宗和你之间，她一定会选择你。

玹婴神微变。

陆轻舟嘴角的笑意也淡了几分：我不愿意看她仙途尽毁，声名狼藉，只好三番五次的替你们遮掩。

不然，你以为她那般行事，如何能瞒三年之久。

玹婴拢了手中的杯盏，面上十足的坦然：你说这些难不成是想让我谢？是不是太迟了些？

雨越越大了。

陆轻舟看向窗外：玹婴，你不明白，她是心细如发的人，为何会到我替你们遮掩。

玹婴蹙起眉，忽然不愿陆轻舟继续说去。

可也没有开阻拦。

后来的很一段时间里，她几乎无所顾忌，像是等着人发现她的秘密。陆轻舟虽然不再笑了，但语气依旧温柔平缓，似乎不忍对当年那个傻傻奉上自己满腔意的郁青太苛责：我心里清楚，她是不想你躲躲藏藏的受委屈，又没勇气主动坦白，毕竟，岳家满门皆为族所害，岳观雾对修恨之骨

说到这里，陆轻舟视线又移到了玹婴上：那个时候，我经常会想，在青心里，你和岳观雾究竟谁的分量更重一些。

为重葵剑主，你大抵也权衡过，而权衡的结果是，你并不相信她会在你和岳观雾之间选择你，所以你抛她，选了重葵剑。

玹婴黑的珠透着冷漠：是又如何，她当日以魂引，在我上施加那般血咒，就足以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还是你想说，若我不曾弃她而去，她便会为我与岳观雾反目成仇？

我问过她，在寒川。陆轻舟：她许久不碰酒，只一杯便醉倒了，那之后不我问什么她都回答，有时一本正经，有时又胡言语我不知怎么，竟然就那样将压在心底许多年的疑惑问了来。

她目光涣散的看着我，忽然落一大串泪。

我是第一次见她那样哭，受天雷鞭刑，被幽禁十年，她都没有哭得那样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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