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不乖，我没变坏！我没不听话！”斯江哭着想挣开，却被抓得更了。

“哭什么哭，不用她，让他们外面野去，你听话是不是？那上跟我回去洗洗澡，姆妈还要给你检查伤，万一发炎了又要去医院。都怪你平时太顺着斯南，让她无法无天没规矩，拷浜捉鱼是小姑娘能去的吗？万一事了找谁去！”

“我们也能去，我们也会捉鱼，我们捉到鱼的。姆妈，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妹妹。”见就要到家，斯江的哭喊声突然尖厉起来：“吾覅回去覅回去覅回去！”

顾西怒到极，嗡胀脑的只把斯江往家拖，斯江半个贴着地，两只脚从弹格路上咯噔咯噔蹭过去。

旁边好几个老太太忍不住开劝：“好了好了，西啊，小囡手臂要拉坏忒咧，侬好好港（好好说），万一脱臼了外婆回来要麻了！（心疼死了）”

“斯江噶好格小囡，哪能格副样回来哦，怪勿得大人要光火。（斯江这么好的孩，怎么这个样回来的哦，怪不得大人要生气。）”

“哎呦，堂里小姑娘啥宁会得去拷浜呀，烂污泥臭烘烘，斯江囡囡，快跟侬姆妈认错。”

斯江别过喊：“吾没错！吾趟还要去！”吓得老太们面面相觑：唉，小鬼，真容易被带坏忒呀。

顾西一回简直看见一个大号的陈斯南，顿时炸了，她几把斯江拉到灶披间外的洗菜池，拧开龙，放了一面盆的，端起面盆就从她上往浇，又拿起旁边汏衣裳的皂，在斯江上用力。

斯江发被拽得生疼，睛里了皂，又躲不开上的两只手，哭得声嘶力竭，两手对着姆妈打推。顾西越发恼怒，几乎是痛心疾首了，狠狠地几掌拍在她手上：“你还哭，还打人！你怎么变得这么坏！啊？你跟谁学的！”

斯江哭得气都接不上，拼命摇抹脸：“没，没，我没打人！”

“你还嘴？”顾西狠心咬着牙又扬起手臂。

“顾西！你疯了是不是！你什么！”

顾北武大步星地过来，一把将斯江搂怀里，蹲掏手帕给她脸。他沉着脸看了看顾西：“屋再说。”

后传来哇地一声大哭，陈斯南挣开顾景生的手，冲上来抱住全淋淋的斯江：“阿阿！姆妈坏，姆妈最坏了！”

斯江抱住舅舅的手臂哭得浑发抖。顾北武抱起她咚咚咚上了楼，光从脚步声就听得他很恼火，斯南斯江的哭声从楼上飘来，邻里的老老太摇着叹气，发些不知所谓的叹。

顾西慢慢回过神来，恍惚记得刚才斯江手背和手臂上有好几条起来的红印，怀疑刚才那个对着斯江大发雷霆的女人不是自己，她失神地往回走了两步，想起来还有四个小的满泥在外，又转过跨过门槛，却一时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