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星望了天。

“有劳太医。”薛南星郑重抱拳，“若验明无误，请即刻让王爷服。”

薛南星看着凌皓拽着徐太医的样，不由笑了笑。此刻她站在皇城外谈，距大理寺不过一街之隔。她望了大理寺的方向，默了片刻，转朝另一走去。

薛南星将手中锦匣往前一递，“方才收拾行李，翻这些件，实在无安置。二婶说得对，我在外漂泊久了，这些闺阁之早用不惯了。”她打开匣盖，里珠光宝气的首饰，“可毕竟都是贵重东西，扔了可惜。思来想去，唯有给二婶保，我才放心。”

“夫人——”她还再言，一旁的侍女突然轻声提醒，神急急瞥向院门。

徐太医将药小心置于掌心端详，“初步看来对症，但功效还需回药房验证。”

她的行李极少，除了一箱验尸，便只剩几件旧时男装。倒是陆乘渊送她回府时，特意备了些女衣裙与珠钗首饰，说是为太后宴席准备。

薛南星恍若未闻，上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二婶——”

前日府上突然冒个“死而复生”的大房侄女，方氏心里正窝着火。她“啪”地合上账册，对旁的心腹嬷嬷抱怨：“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赶在茹心议亲的节骨上……”

有些戏，既已开场，终归要演到底。

此刻，薛南星静坐房中，目光扫过这间早已收拾妥帖的闺阁，床榻锦被簇新，妆台纤尘不染，连窗边的绣绷都绷着未完成的绢帕，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薛南星回京后，已来过薛府。薛以鸣见她应允恢复份，当即喜极而泣，泪诉说这十年来如何思念兄与侄女，甚至连她的闺房都一直留着，定期命人洒扫，只盼有朝一日她能归来。

他钻研陆乘渊的蛊毒多年，对各药如数家珍，仅凭气味便能辨七八分药。这些年始终无法治蛊毒，正是因为缺少养蛊人的心血这一关键药引。而前这枚赤药，不仅伍准针对蛊毒，更带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话是对侍女说的，可字字句句，分明是往薛南星心扎。

直至斜渐沉，窗棂映细的影，她才停手中动作。

她心中冷笑，看来，不过是一早布好的囚笼罢了。

十年前二房与大房分家后，薛家便日渐式微。待薛以言故的消息传来，薛以鸣在朝中更是彻底没了倚仗。这些年全靠着女儿薛茹心在太后跟前得脸，才勉给薛以鸣谋了个五品的闲职。可朝堂上打要银，偌大的薛府门面要银，方氏这些年不知从娘家挪了多少贴补，自己连像样的面都不敢添置。

自上次之后，她的针脚已熟练许多，可此刻每一针穿引，却似扎在心上。

薛南星取那条桂巾帕，指腹挲过帕角的绣纹，坐了一会，终是拾起针线。

薛南星轻笑着打断，“病人自然要听医嘱。我随手拿来的药，王爷怎敢轻用？”

“啰嗦什么！”凌晧突然话，推着徐太医往门方向走，“让你去就去，耽误了正事，本世拿你是问！”徐太医不敢得罪这位小霸王，连忙朝薛南星作揖告退，捧着药盒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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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以鸣尚未值，东园，薛二夫人方氏正倚在廊的酸枝木椅上，烦躁地翻着账册。她娘家虽是从商的，银堆里打大，可自从嫁薛家，这权贵没攀上几分，倒把嫁妆贴了个七七八八。

“哟，这声‘二婶’我可担不起。”方氏直腰背，假意整理衣袖，“怎么，有事？”

“这药，你从何得来的？”徐太医神骤变，指尖微颤地捧着药。

见陆乘渊迟迟未至，知他定还忙着。她便不再犹豫，站起，打开那箱珠钗，挑拣几样致贵重的，另取一只空匣盛了，径直往东园去。

方氏背脊一僵，转见是薛南星捧着匣过来，先是一愣，随即松了气，回对侍女嗤笑：“慌什么？不过是在昭王府待了几天，还真当自己飞上枝了？”她斜瞥了瞥薛南星，声音不不低，却字字清晰，“野丫一个，回府几日连人影都不见，这薛家大门倒像是她随意的客栈——谁知这些年在外，有没有你那等清白？”

薛南星神平静，“太医不必追问。我只想知，此药能否解王爷之毒。”

徐太医应，却想起小满宴上陆乘渊对她的信任，不禁迟疑，“为何不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