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觉得心里堵得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达起来，这一溜达，竟不知不觉晃到了永康坊。

凌皓自己也没想到，这一时兴起的闲逛，竟让他在公主府门，撞见了她。

戏（上）既已开场，终归要演到底。……

“耿星？”凌晧脚步一顿，差不敢相信自己的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南星闻声回首，回眸见是凌晧，怔了怔才勉牵起一丝笑意，“此事……说来话。”

“神秘兮兮的。”凌晧撇撇嘴，忽然睛一亮，拉着她往僻静走去，压低声音：“你是在查姑父对不对？”

不等薛南星回答，他便托着，自顾自地分析起来，“我后来仔细想了想，我后来仔细琢磨，总觉得那日在大理寺，姑父分明是在暗示宋谦什么。该不会……望月楼的案是他指使的？”

薛南星轻轻摇，“宋源的案已经了结，世不必再究了。”

凌晧面失望，“我这不是看不惯真凶逍遥法外吗？”说着又扬起笑脸，“再说了，你不是常说要‘求昭昭天明’吗？看，我这个徒弟是不是尽得你真传？”话到末了，眉宇间满是少年人特有的骄傲神采。

那明亮的笑容却让薛南星心一刺。

她喜“耿星”这二字，渴望拨云见日、求得真相，却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他人手中的提线木偶。心中涌上千般万般不是滋味，一片空茫茫的。

是，不是完全的绝望，也谈不上

心痛心伤，倒是茫茫二字最贴切。

凌晧抬手在她前晃了晃，皱眉：“怎么一个两个都跟丢了魂似的。昨日遇见知砚兄也是如此，我好说歹说才劝他去云渡散心，结果他倒好——”说着模仿起魏知砚呆坐的模样，“整晚就这般坐着，活像尊大佛，可不就跟现在的你一模一样。”

薛南星听了这话，缓过神来，“魏……魏大人回京了？”

凌晧挠了挠，反问，“他离过京吗？”

薛南星沉默不语，睫低垂掩去眸中绪。

凌晧又问，“你找他有事？”

薛南星抿了抿，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只觉得她该见见魏知砚，却又不知见面后要说什么。那些未的质问，那些被辜负的信任，此刻都化作间的一团棉絮，堵得她呼发。

“嗐，多大事儿！”凌晧突然重重拍了她的肩，“今晚云渡有赏乐宴，我可是跟知砚兄说好了，他今夜必须到场。”他冲她眨眨，“正好你回京后还没给你接风，不如同去？”

薛南星迟疑片刻，“赏乐宴？”

“对！”凌晧见她犹豫，连忙眉飞舞地描述起来，“就在京城最负盛名的‘碧波仙’画舫上！东家特意从江南请来了第一乐姬梦璃姑娘献艺。”他夸张地比划着，“听说她的琵琶声能让江倒，百鸟驻足。这样的盛事，怎么能少了我堂堂琝王世……”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薛南星却一个字也没听去。

见她不语，凌晧地凑近，拽着她的袖轻轻摇晃，“师父，景佳人都齐了，就差挚友相伴了。你若不去，我也不去了。”清亮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撒的意味，“机会也就这么一次……”

是啊，机会也就这么一次。

似被这句话牵着，薛南星鬼使神差地了，“好。”

凌晧原本垂丧气，见状顿时喜形于，手舞足蹈地规划起晚上的行程。

薛南星轻声：“对了，今日之事，别告诉王爷。”

凌晧看了“公主府”的匾额，自以为领会其中意，拍着脯保证，“放心！不说，在哪儿见到，你要带你去哪儿，我半个字都不说。要是让表哥知我带你去那地方，非扒了我的不可！”

薛南星略作沉，似又想起什么，“不过你知的，我这个人沾酒必醉，可今夜那样的场合不浅酌几杯又不合适。世久经宴席，可知有什么法能叫人千杯不醉？”

凌皓想都没想，当即从怀中摸一个青瓷小瓶，“你这话可问对人了。”他将手一伸，“呐，昨儿剩的‘解酲丹’，莫说浅酌几杯，便是饮尽一翁也不在话。”

薛南星微微一笑，接过瓷瓶，“还有一事要有劳世。”

“怎么又见外了？”凌晧佯装不悦，“尽说。”

“世能否请徐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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