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薛南星心中反倒松了气，看来魏太师显然笃定张启山会守如瓶，也就是说，她还有时间去找那幅画。

但转念间，寒意又起：听蒋昀的意思，魏太师所谋之事势在必得，连张启山也说他们斗不过他。魏家到底掌握了什么，让这些为他事的人都认为大局已定。

是太？可魏皇后是太生母，只要太一日还是太，魏家的地位都无法轻易撼动。他们甚至只需辅佐太便可，何须主导这许多案。

可她到底对朝中局势波云诡谲了解不多，耳不闻，目不及，纠结个中因由实属无益，倒不如先把蒋昀的目的清楚了。

思及此，她忽而轻笑声来。

蒋昀眸骤冷，“你笑什么？”

薛南星：“堂堂驸爷，为了讨好魏家，竟用如此重的筹码手这样的小事，未免也太卑微了。”她忽将语声一缓，讥诮：“还是说，这些年来，你一直都过得像条狗？”

“你！”蒋昀角发颤，一直温雅的表霎时狰狞起来，须臾，却又怒极反笑，“你大可不必耍嘴，你又怎么知本驸与你的目的不是殊途同归？”

此言一，薛南星心中微震，蒋昀是要她安在魏家的暗棋。

话已至此，她也不再绕弯，径直：“驸与东关系匪浅，又能这么快知晓死了的明厄就是张启山，足见魏太师对你信任有加。这般地位，为何要倒戈？”

“信任？”蒋昀突然冷笑，悠悠叹：“用你时是心腹，不用时……便是要除之而后快的祸患。张启山的死不就是最好的例吗？”

烛火忽地一，将蒋昀鸷的面容映得半明半暗，“本驸今日不是来与你商议的。”他泠然：“你本没有选择。”

薛南星袖中的手握成拳。她知蒋昀所谓的“没有选择”是何意，无非是认定了她会为了解陆乘渊的蛊毒答应嫁给魏知砚。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倘若她真嫁作他人妇，陆乘渊的蛊毒即便解了，又与亲手杀了他有何异。

她不到。

更何况，外祖父曾特意叮嘱过她关于苗疆银月谷的事，她始终信一定能寻到养蛊之人。

薛南星把心一定，决然：“驸与魏家的棋局，恕我无意参与。告辞！”说罢转便走。

然而还未走到门，只听得蒋昀的声音不疾不徐自后响起，“你该不会还在妄想找到养蛊人吧？”

薛南星脚步一滞。

“这些年来，皇上和太后寻遍大晋都找不到养蛊人，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找到？”蒋昀冷笑着：“实话告诉你，他们找不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早在朝廷收复苗疆前，银月谷就被灭谷了。”

薛南星心中一沉，回过去。

蒋昀缓缓踱步上前，“你既知此蛊来历，想必也该明白，这‘寒心噬骨蛊’乃是以养蛊人心血喂养而成。”他指尖轻自己心，“解蛊的关键药引，正是养蛊人的心血。本驸既然敢用此蛊，自然……早已备好了这味药引。”

他在薛南星侧停，语气忽地语重心起来，“我知你在想什么。以陆乘渊的，若得知你要嫁魏家……”意味地顿了顿，“不过有件事你需明白，这‘寒心噬骨蛊’寿命不过十五载。虫死，则人亡。”

蒋昀慢条斯理地计算着，“除去在公主府豢养的时日……你那王爷，最多只剩两年寿。”

“你若不信，大可去诊他的脉象，问问他这两日服的药量，照这个速度，怕是整个太医院的押不庐都不够他撑过一年。等不到蛊虫寿终，他便会心血枯竭而亡。”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贴着薛南星的耳畔说的，“应这门亲事，替我找到我要的东西，你尚有机会向他解释。但若今日踏这个门……”声

音陡然转冷，“那便是亲手将他推上黄泉路。”

影卫司暗所，议事房。

幽暗的空间只了一对鎏金鹤首烛灯，在地上投两圈昏黄的光。

陆乘渊坐在堂上首，缓缓合上信笺，“宁南国近两月频频在边境，为何急报偏偏在本王离京后才送达？”

一名着朱雀纹玄甲的影鹰卫上前，此人乃朱雀卫都统墨翎，负责影鹰卫报事务。

墨翎恭敬禀：“禀王爷，宁南此番用兵诡谲非常。其军卒皆作民装扮，初时只在祈南卫所辖地滋扰生事。县丞误以为寻常草寇，未敢惊动兵，直至后来这帮‘寇’数量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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