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启程那天，星儿你哭闹着要吃桂糕。城外荒凉，哪里寻得桂糕？老爷无奈，只好带你去摘桂，小担忧你们的安危，命我随行。也正是因此，我们三人侥幸逃过一劫。”

他声音微顿，手指蜷，将愤怒狠狠嵌掌中，“我们返回时，只见程家十数人已惨遭杀害，小和姑爷被活活打死！那些畜生，他们把尸堆上车，连人带车推山崖，意图毁尸灭迹！”

“我一路追上去，亲看到，领那人的腰间挂着中禁军的腰牌！彼时东虽已失势，废太却掌禁军卫多年，仍能调得动禁卫军。能此毒手的，除了那太，还能有谁！？”话到末了，程忠再也抑不住中的怒火，愤然起，恨不得将那废太生吞活剥。

片刻后，他绪稍缓，声音突然沉来，“后来老爷带走了你，我则四寻觅小和姑爷的遗骸，直至五年前才在奉川重逢。据老爷所言，你们离开后，你突然大病了一场，小半年后才痊愈。也是那场病后，你便不记得那日之前的事了。”

薛南星讷讷地张，却发不声，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直到整个人隐黑暗之中。

她在黑暗中盯着房梁。

这些年，她与程启光之间仿佛形成了某默契，对于爹娘的死，他不说，她也不去问。她记得爹娘如何教导她，疼她，却不记得他们因何而死。

可就在一瞬前，程忠的话颠覆了她的记忆。

此刻她才知，原来不是因为她太小了不记事，而是她忘了，或者……是那些事太沉太重，她不敢碰，藏起来了。

“快、跑——”

“爹！娘！”

“星儿，别声！”

“唔——”

声音杂似细针，一又一扎脑海。她分不清是记忆还是幻觉，只觉得心里像被了冷铅，坠着她直往沉去。

“星儿，星儿……”程忠颤抖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异常悲凉，“都是我，是我不好！我就不该告诉你！”

“砰——”一拳重重地砸向桌面。

夜风将起，短暂的沉默后，黑暗中再次响起脚步声。

薛南星缓缓靠近，动的火光映她的里，将她的眸衬得格外清澈，“不，你应该告诉我。我已经贪晌了十年的幸福，早该醒了。”

“我的是薛家和程家的血，立的是投法曹之志，若是蝇营狗苟，逃避一生，又怎么对得起他们！”她再次转眸看向程忠，目光里早已卷起千层涛澜。

“所以，外祖父突然决定回京，是为查案？提前替我安排好新的份和姓名，甚至连籍、过所都已备好，就是为了护我周全？”薛南星忆起离京前，突然恍悟。

“嗯！”程忠回：“老爷收到京城旧友的来信，信中提及找到了小和姑爷的遗骸。所以他才想回京，亲自验骨，沉冤昭雪。可此行凶险，老爷必须先让你与当年的‘薛程’两家毫无关联。”

“你可知那人是谁？为何你多年追寻无果，却在此刻被他人寻得？”薛南星切切追问。

程忠摇，“老爷未曾言明，但想来应是可信之人。或许，这消息不慎外，被那废太的余孽得知，这才招来杀之祸。”

如此听来，似乎说得过去了。可那澄心堂纸的指向太过明显，她反倒心生怀疑。

据传，景瑄帝即位之初便大举清剿太余党，亲手斩杀慎王。其手段之狠厉、行事之果断，令朝中上皆如惊弓之鸟，人人自危。如此彻底的清洗，想必经年累月之，太余孽已被连除。而前废太虽留得一命，但在景瑄帝铁腕统治，怕也只是苟且偷生，恐难以再掀波澜。

可若是有人借废太及其余党之名作祟呢？

“星儿，你不会想……？”程忠清楚，薛南星接二连三发问，心里定是有了主意，可又不忍见她险境。

薛南星却许久不见的释然，笃定地：“夜再，也终有窥见天光之时。忠叔放心，我自有盘算。”

分明是一双楚楚动人的杏眸，却早已没了寻常女的柔，只剩如炬的目光，毅而倔犟。

程忠仿佛见到小十年前的模样，心知劝也无用，便不再多言。

……

夜渐，薛南星向程忠辞别，“我爹娘的遗骨还请师父继续追查！此案既是牵涉到十年前，又与大晋皇室有关，要查起来必然不是易事，日后难免险境。此要替外祖父保住，我不能留。”说完，便踏门外。

“那你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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