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之力

兰字号的正门已经挤满了看闹的人。

清银两的活儿倒是不用柏灵亲自来，只是柏灵还未面时，镇南侯家的人死守着银箱不让开。

等到柏灵和凤栖到了，几人才抬着银箱了兰字号的大厅——而外的围观者，也在这时激动起来。

在整个百涯，真正能将「百灵」这个名字和柏灵的脸对上号的，大约也就只有参与过五月牙行那一晚的客人和十几个爪了。

王端在柏灵房中待了一整夜的事早就随着昨夜兰字号外的赌坊轶闻在百涯里传开了。

百涯里这样闹的事，上一回发生还是五月初九的牙行买卖上——没错，都是同一个人挑起来了，就是兰字号里这个叫百灵的姑娘。

人人都在往前挤，只想看一这个价到夸张的姑娘到底得什么样。

然而柏灵门时脸上已经多了一层薄纱，再加上兰字号的爪们正在外全力阻拦，且不说后排的围观者了，就连冲在前的，也未能真正一睹芳容。

人群里的人大声换着他们看到的信息，诸如“白裙那个！”“面纱那个！”“走后的那个！”

柏灵被这个阵势稍稍吓了一，才走到门前，便停了脚步。

镇南侯府的人里有一个是昨夜与王端同行的小厮，一见柏灵，便恭敬地上前打招呼，而后招手示意其他人开始抬箱。

那红漆木箱极大，若非两个壮汉合力，几乎无法抬起。

人群在这时发些微惊叹，柏灵也很快后撤回到了兰字号的大厅。

此时大厅里铺着的红毯还没有清扫，许多边边角角散落着昨夜的瓜和果碎末，四个镇南侯的人将银箱抬起，放在了大厅的正中心，正当凤栖要上前代兰字号答谢的时候，这几人忽然打开了箱锁，一人在后托举，一人在前开箱。

数不清的银锭就这样哗啦啦地倾倒在毯上。

周遭的人毫无防备，被这银锭碰撞的声音震得耳朵疼。然而等他们捂住耳朵，这两箱的银也已经倒完了。

就在兰字号主楼的大厅里，堆起了一座半人的小山。

“得罪了！”王端的小厮上前，动作极为潇洒地拱了拱手，“麻烦是麻烦了儿，但这是我们家公的吩咐，要让百灵姑娘亲看到他的心意！”

凤栖表微僵，但还是笑了笑，上前答谢，又吩咐后的几人，可以过来清银两数目了。

王端的小厮却在这时挡在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