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灵不再说话，只是远远望着那扇闭的门。

柏灵迈着大步冲雨中，有爪想冲上去打伞，被侍女拦了。

“她们母女是一直住在这里吗？”柏灵又问。

一瞬间，里屋安静来，四周只剩雨声。

侍女微微颦眉，她望向近旁的爪，“你们知么？”

侍女笑了一声，“看我什么，钱也不是我的，给。”

“我是说打老婆孩吗？”柏灵重新问，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臂，“我看那家的小姑娘手上，有淤青。”

“你……你是……”

连钥字号亏欠的三文铜钱，她都要一枚一枚地数清要回。

“诶——”

“姑姑。”方才与宝鸳对峙的爪转已经走到了柏灵近旁，他手里拿着那个装着银钱的包袱，笑盈盈地看向衣着清凉的侍女，“您看这……”

念念在这时跑了来，宝鸳抱起孩，两人一同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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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几分不快看了一宝鸳，低声骂了一句“泼妇！”，便转向着柏灵所在的方向走来。

再相见

门拉开一隙，柏灵抬眸望去，两人同时屏住了呼。

“宝鸳……”柏灵轻轻眨了眨，有雨珠落在她的睫上，又飞快弹落，“宝鸳，是我，你开门好吗？”

“男人……”柏灵微微颦眉，“她的丈夫？”

“知知，”先前守在宝鸳家门的爪连忙，“我活儿的窑就在这附近，这一带我都熟，这家人还有个男人，在衙门吃空饷的，是个赌，这几天都没回来。”

宝鸳不需要钱吗？

“让她一个人过去。”

“算不上，也没办过筵席，就是买回来一个婆娘过日。”爪，“这家家主在这一片也是有名了，先前不住这儿的，八九年前才搬过来，靠关系占了个不要钱的破屋，当时还带着家呢。”

莫名其妙地捡起宝鸳丢过来的包袱，才一上手便目光微亮——听声音，掂重量，这多半是银两啊！

柏灵在雨帘里又等了许久，才听见门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那是门闩松落的声音。

“还有别人吗？”

“帮我收着吧。”柏灵将包袱到侍女手中，“麻烦在这儿等等我。”

“兰芷君拨的一抚恤。”侍女瞥了柏灵一，“有这钱，谁还用去苦力啊？不知这人脑怎么想的……”

“这是什么？”柏灵问。

那爪有些舍不得松手，目光望向了侍女那一。

“这话说的……”爪看着柏灵凝重的神，实在觉得对方有些大惊小怪了，他笑起来摆摆手，“这……谁家不打老婆呀。”

而后是一声震耳聋的关门声。

“打人？”爪略略颦眉，“这地方不准斗殴，谁敢打架，那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钱给我吧。”柏灵伸手。

“不用再来了！”宝鸳的声音咬牙切齿，带着几分尖锐的破音，“不你们是钥字号还是兰字号，我不收你们的脏钱！你们也休想让我窑，我不会去的！”

“打人吗，这家……家主。”柏灵再次看向爪。

柏灵怀抱着沉甸甸的银两，这包袱里的银两少说也有四五十两。

“可不赌光了吗！这都差直接睡在赌坊里了。”爪。

夏夜的雨幕里，柏灵轻轻敲了敲门，而后试探着推了推木门——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

“衙门是哪个衙门，京兆尹衙门？”柏灵问。

“后来赌光了是吗？”

“嗯。”侍女。

侍女冷笑了一声，“不就不呗，都住了，这架摆给谁看啊？”

“诶……”爪依依不舍地将包袱到了柏灵手中，仿佛包袱里装的不是钱，是他嫡亲的孩。

“哦，她方才说了，”那个爪听到这里，连忙接，“她说自己清清白白挣钱，不这不不净的银。”

宝鸳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打人用的扁担，等到爪走后，她很是用力地低了睛。

爪两手一摊，“那就不知了。”

但既是兰字号的抚恤，宝鸳就不会收……因为她只赚清清白白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