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瑶要是将上策和中策——尤其是前者——在毫无铺垫的况直接地提来， 那群大臣肯定是极力反对的。

所以她装作没听懂他们的言外之意，认真地回：“这件事不太急，朕还年轻着呢。”

又笑：“诸卿何必太过心，守大事朕当然会慎重考量的。”

储君之事被谢宜瑶就这样简单地应付过去了，但大臣们仍然没有放过“成婚”这个问题。谢宜瑶被说得烦了，脆说：“俗话说君为臣纲，夫为妻纲。朕若成婚，可不就了这理？还是说诸位想朕让步呢？”

谢宜瑶直接把话这样难听地说来，又扯了大臣们最在意的纲常，他们一时间也无言了。

这事也暂且揭过，然而谢宜瑶知他们不会只提一次就善罢甘休的，以后还有得周旋，因此依然烦心。

其实谢宜瑶也不是完全是在诓大臣，她是真的不打算成婚，这样可避免“外戚”的隐患。更何况……

“陛若是觉得闷，不如取一些冰来。”

谢宜瑶了眉心，望向说这话的人——裴贺，他现在没有任务在的时候都会在中。

想来裴贺多半是看谢宜瑶面不虞，误以为她是被这暑所困，才说了这样的话。

“不必了，”谢宜瑶拒绝了裴贺的提议，“从乐游苑搬一次冰到这，不知要费多少人力。而且朕觉得殿还算凉快，嘉言觉得了？”

“那倒没有，”裴贺否认，又问，“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有个能善解己意的人在边，确实也舒心，谢宜瑶这样想着，便把这几天在朝堂上受的气都给倾吐了来。

“他们那个语气，朕真是一想起来就觉来气！”就仿佛是在说，玩够了的话就回到该呆的地方去吧。“偏偏朕现在没空理会他们，否则……”谢宜瑶分得清轻重缓急，还有许多事未定，她还需要这群旧人，不适合动手。

裴贺素来不太会安人的绪，所以他只是试着说了自己的看法：“如果能让陛获益，与门缔结关系也无妨。”

谢宜瑶知裴贺只是提议，并不是要着她什么，但她还是到有些不悦。她挑挑眉，暂且没将心中的不满和一丝疑虑表现来，解释：“朕需要的是能以犯险的共犯，而那些士族的最大目标就是保全门，怎么可能甘愿冒着家命在明面上同朕站在一起？而夫家如果不能提供助力，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只会是阻碍。”

谢宜瑶先前与王均离婚后没有再婚，也是于这方面考虑，她重活后一直没有力投于反倒是其次。

裴贺闻言低眉：“是我唐突了。”

这人绪不太对，可谢宜瑶的直觉告诉她，现在追问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但要她反过来去安裴贺也是没可能的，于是她直接生地换了个话题：“最近京城还算安稳，其他人也得不错，朕想着你也不必日日都往外跑。如今飞鸢和怀香各有各的事要，灵鹊着朕殿中诸多事务也够忙碌了，所以难免会有疏忽。”

谢宜瑶没把话说尽，但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她将最关键的分给了裴贺。

裴贺想起当年开始为谢宜瑶事的那段时间里，她常和他说会用他所，不致明珠暗投。那个时候他以为她是打算要将他引官场，或是替她理案牍，亦或是谋划策……猜想最终都落了空，他成了谢宜瑶在暗中的一把刀。

这条路裴贺走得也不是很顺利，好在他从未办砸过什么事，时至今日他相信自己仍然是谢宜瑶最好用的一把刀。

裴贺向来认为在谢宜瑶中，自己和灵鹊、飞鸢和沈蕴芳其实是不一样的。刀用钝了，随时可以更换，自己还能留在这里，当然是因为还有价值。直到方才，他从谢宜中听见了共犯这个词。

裴贺没多斟酌便脱：“陛是想让我常在中服侍吗？”

“以你的意见为准。”

谢宜瑶眨眨，看上去似乎很好说话。裴贺却知绝非如此，她是在命令，他没有别的选择。就像先前的言又止，也只是把开请求的责任放在了他的上。

谢宜瑶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裴贺自认在私的一边。他心知肚明自己不会在百官的系中有一个位置的，和什么顾确萧弦不一样，就连黄玄也……可是他也知，这并不意味着谢宜瑶会为了私而舍弃公。

如今谢宜瑶想要监察京城和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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