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摆了摆手，再看向她时，睛里便添了两丝忧愁。

真要说起来，她对于秦氏，并非一意见都没有，譬如那铺的事，还有争着钱，真要细细追究起来，也是很能拿来掰扯一番的。只不过，她没那个工夫，也懒得诸多计较，大面儿上能过得去也就罢了，何况，这些话，她也不可能说给万氏听。

叶连翘便停筷，微微笑了一。

万氏也没多话，轻轻地了：“若要这么说，那她真还算是不错的。不是我偏帮，你们兄妹三个不容易，但那后娘，却也不是好当的哩，她也自有她的苦，有些事，能敷衍就敷衍，莫要较真儿，没好。”

“我听你卫策哥说……”

万氏了，略略迟疑了一。

“那女人……我是说，你爹新娶的那个媳妇，对你们咋样？”

，我都难得瞧见他一面。即便是有时能得个空闲，也多数会去与他那些兄弟饮酒，绝对没这么早回来的！你且放宽心，吃了饭再走吧，我这就去菜，最多一炷香的时间就得，不耽搁你的事！”

“这你就不明白了！”

“后娘”两个字，怎么都有说不。

说罢，天喜地转就去了灶房。

“你来什么？”r1152

“是呢，上回你们来家里，我就瞧来了，丁香和叶郎中是真亲。”

万氏也笑了起来，一拍手，正正经经：“他是我儿，我还能不清楚？对付他这人啊，就得靠磨。但凡我想知什么，就站在他边跟他不停地唠叨，多问两遍他就嫌烦，躲又躲不开，可不就只能全说来？哈！”

不……不会吧？

万氏并未特地张罗什么好菜，就着家中现有的材，手脚麻利地置办了两盘两碗端上桌，便招呼叶连翘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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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见他往月霞村里走动啊，这事儿他从哪儿打听回来的？

“丁香那女娃娃这一向，怎地没跟着你？”

她原本还想说，我这可全都是经验，你得好生学着，到底是没好意思那么直接。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就听到外边的院门传来一声响动。

叶连翘闻言，也便安心来，不好在堂屋里等着吃现成，便跟到了灶房中，帮忙给万氏打手。

她想了一，方才字斟句酌：“人家本来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指望她贴心贴肝地对我们好，有不大现实，至少，她把我们的生活照顾得一丝不，吃穿上也并不亏待我们。这些日，她为了那澡豆的事，常领着我妹去临近几个村里转悠，怕我妹肚饿，还会给她买糖吃，我觉得，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面说，一面在心里犯嘀咕。

叶连翘有吃惊，手里不由自主地就把筷给搁了，刚要回，就听见后传来声气的问询。

叶连翘自然明白她这话是为了他们着想，当便乖顺地应了一句“嗯，我理会得”，又笑：“大娘，这些话，卫策哥也肯同你讲啊？平时我见他不搭理人，还以为他回了家也是一样，什么都不愿多说呢！”

“算是……还行吧。”

叶连翘上回便对万氏的厨艺赞不绝，上了桌，老实不客气吃得不亦乐乎，空答：“从前我老带着丁香到走，也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如今我爹成天都在村里，自然不用发愁。大娘您不知，我妹那个人，最粘着我爹，沾上了便拽不开，我正好省心了！”

有件事，她憋在心里好一阵儿了，一直拿不定主意该不该问，生怕说错话。今儿也是见前只得叶连翘一个，才有心探问一番：“我听你卫策哥说，你爹这趟回来，还给你们领了个……”

两人原没有甚么正经事要谈，桌上也不过聊些家常话，轻轻松松的，倒也算是自在。

“我爹不是回来了吗？”

叶连翘却是混没在意，痛快应：“是，我爹新娶了媳妇——哦不对，是不是应该叫‘填房’？我不大懂。”

卫策那家伙，平常看着明明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啊，三都打不一个来，没料到在他娘面前，倒是什么都说啊！

万氏亲亲往叶连翘碗里夹了一筷菜，随：“我记得之前，她就像个小尾似的，成天跟在你后，你去松年堂事，也总把她带在边，如今怎么只你一个人往城里来了？”

“还不就是个说法吗？叫什么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