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打断。“午好。”他说。玛丽琳意识到，他在黑板上写名字时，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从同学们的神中，她能看他们在想什么。这就是我们的教授？这个小个，至多不过五英尺九英寸，甚至连国人都不是，竟然要给他们讲仔的历史？不过，再次打量他的时候，玛丽琳注意到他的脖颈细、脸颊光，看起来像个穿着大人衣服的小男孩。她闭上睛，祈祷这门课能够顺利行。教室里的寂静还在蔓延，如同不断扩张的气泡表面，随时都会破裂。后的人突然传给她一叠油印的讲义，她吓得了起来。

&esp;&esp;玛丽琳把讲义传给其他人，这时，李教授又说话了。

&esp;&esp;“仔的形象，”他说，“现得比我们想象的早得多。”他的英文听不音，这让玛丽琳如释重负，一颗提起的心缓缓放。她很想知他是从哪儿来的，因为她曾经听说，中国人说英文都是这样的：“ lly，no washee”他是在国大的吗？过了不到十分钟，学生们就开始小动作和窃窃私语。玛丽琳瞥了一自己记的要，比如“在国历史的各个阶段经历过多次演化”“社会反叛者与典型的国价值观之间的明显分歧”什么的。她又浏览了一遍讲义，发现要读十本书、行一次期中考试、写三篇论文，但是，其他同学并不关心这些，坐在教室边上的一个女生把书夹在腋，偷偷溜门外，旁边一排的两个女生随其后。接着，教室里的人数逐渐在减少，每隔一两分钟都会有人离开，第一排的一个男生甚至直接穿过讲台，大摇大摆地走掉了。最后走的是后排的三个男生，他们接耳，一边窃笑一边贴着已经空来的整排座位挪了去。他们的大碰在扶手上，发低沉的“砰”“砰”“砰”的声音。等到门一关，玛丽琳就听到外面传来“耶——耶——”的呼声，声音很大，盖过了讲课的声音。现在，教室里只剩九个学生，虽然他们都专注地趴在笔记本上，但脸颊和耳廓明显发红。玛丽琳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她不敢看李教授，只能盯着笔记，一只手扶着额，似乎在遮挡光。

&esp;&esp;当她终于再次朝讲台上窥视的时候，发现李教授神态自若地环视整个房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听到几乎空的教室传来自己讲话的回音，他看上去毫不在意。离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他结束了授课，说：“我在办公室待到午三。”然后，他直视前方，对着远某个不存在的地平线凝视了几秒，玛丽琳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动起来，仿佛他是在直接盯着她看。

&esp;&esp;李教授收拾好讲义离开了教室，就在这时，玛丽琳到脖后面一阵刺痛，正是这觉驱使她去了李教授的办公室。历史系的办公区如同图书馆般安静，空气中透着凉意，弥漫着少量细微的尘埃。李教授坐在办公桌前，靠在墙上，正在读当天早晨的哈佛校报《哈佛克里姆森报》。他的路不那么明显了，后面的那一撮重又竖了起来。

&esp;&esp;“李教授，我叫玛丽琳·沃克尔，我在你的课上，就刚才……？”她不由自主地语调上扬，把最后一句话说得像个疑问句。她想，我听起来一定像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乏味、愚蠢、肤浅的小女孩。

&esp;&esp;“有事吗？”他没有抬，玛丽琳摆着她衣最上面的那颗扣。

&esp;&esp;“我只是想问一，”她说，“你认为我是否能够跟上这门课。”

&esp;&esp;他还是没有抬：“你是历史专业的吗？”

&esp;&esp;“不，我是理专业的。”

&esp;&esp;“大四的？”

&esp;&esp;“不，大三。我准备医学院。所以历史——与我的专业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