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时同他说的话语，说他往后会“轰轰烈烈而亡”，他着实好奇此话是何意，不由得想向如意卫求卜。

如意卫：“诸位破浪乘风而来，甚是不易。既是有缘，老会尽力答应诸位。”

她吩咐那小僮舱室，摆开台案，又请郑得利焚香启请，取来五十枚蓍草。如意卫中念咒：“谨请五山诸神，上启日月五星、廿八宿，请为决之。”其后挂扐归奇，动作轻灵，手指翻飞，又取来甲烧卜，最后她与郑得利：“筮与皆卜得木兆，来支应。因生木，木应受束。郑公本应久留于一地的，而今远行，便是有大凶之征，遭血光灾戾。”

这话与爹说的相差无几，郑得利瞠目结。他愣神半晌，又搡搡方惊愚，：“说得倒准的，我爹在家中同我卜过几回，卦象倒真一样。惊愚，你来试试。”

如意卫微笑：“一日只可卜一事，而诸位在瀛洲逗留的时日不，可卜之事不多，殿可要想准了。”

方惊愚心里犹疑，可见郑得利甚是吃惊的模样，看来方才的卦象倒是说中了其心事，看来如意卫真有些灵验本事。他而今倒不关切自己的前程，心中只有一个困惑。

但当他开问之时，如意卫忽：“殿想卜的，莫非是令兄一事？”

方惊愚一颤。他虽未开，但心思竟已被看穿。如意卫真有能通神的本事么？他了：“是。”

如意卫却未低排蓍草，而是蔼然微笑着，可她的话语却令方惊愚顷刻间如坠冰窟：

“令兄方悯圣已死，老劝殿节哀。”

埋骨藏名

兄已死？

一时间，方惊愚脑一昏，如遭晴天霹雳。他沉默半晌，着急忙慌地辩：“可、可是……”

如意卫依然慈眉善目，笑若风：“殿难在八年前不曾见到方悯圣的尸首么？”

一时间，方惊愚魂不守舍。

兄本就死了，是他一直在疑鬼疑神。八年前他曾在方府见到仙山吏们将一腐臭尸首搬回，因那尸面庞腐烂，他也曾抱一线渺茫希望，企盼那不会真是方悯圣，然而那尸手上却着一只玉扳指，这件事打消了他的一切念想。

那是自己送予兄的生辰贺礼。兄曾向他约定，永不会让其离。伪装的尸首常常只会更换衣衫，不会顾及这等细琐事。兄受尽折磨，依然将此携在边，足见他对这玉扳指的珍视，不会对其轻易放手。

可这玉扳指却现在了尸首之上，方悯圣大抵确已罹难。

“您……为何会知晓这事？”方惊愚失态地问，脸胀红，连一旁的郑得利也不由得吃惊。他吼，“您那时应不在蓬莱！您在瀛洲，不曾亲见过，怎会知晓这事？您是在……”

“信雌黄”四个字险些脱而。方惊愚忽而噤了声。

如意卫微微一笑：“老可聆仙语，这五山间的事都瞒不过老的耳。比起老，殿才是亲见到方悯圣尸之人，既然如此，为何不信他已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