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得痴了。郑得利回过神来，慌忙问：“那……真、真有这地方么？”

”蹲在一起。郑得利和方惊愚正纳闷，却见舱门一开，里飘来一沉香，似一只无形的臂牵他们。舱室里郁郁苍苍，门边立一枚大镜，锥果木和桐树竟钻破了船板，洁白如雪的蜡烛果缀满绿叶丛，将此妆扮得似一园林景致般。

在来凤麟船前，“骡”曾与他们说过如意卫即便是在怪才频的仙山卫中，也是独有千秋的一位，不仅掌一手弦无虚发的箭术，卜筮也极准，从不落空。郑得利仍在惦记着爹在临

“这便是老要说的故事了。传闻九州里有一地，名叫武陵。有武陵渔人迷途忘返，误一片桃林，桃林尽便是一叫‘桃源’的乐土，在那，人人不受战祸侵扰，也无风雪相袭，足丰衣，怡然自得。这便是‘大源’教徒寻到的净土。”

这是千载难逢之机，两人忙不迭。如意卫的目光透过舷窗，望向漆黑的溟海。她的声音轻缓，好似宁静的微波：“传闻溟海一，归墟之上，有一片广袤陆土，名唤九州，其中最是繁华的胜地，便是‘安’。白帝曾为寻觅此地，征至归墟。”

两人坐，望着舱室四周，仍觉惊奇。郑得利问：“您便是神巫‘如意’么？”

老妇微笑：“孩，若说玉玦卫是瀛洲的光，老便是影。影只得藏于人足，而于人无害无益。瀛洲不需要太多仙山卫，有玉玦卫足矣。”

方惊愚在一旁对郑得利低声：“如意卫行中，在仙山卫里不偏不倚，无党无群。”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也便是说，如意卫虽不会与他们为敌，却也不会于命攸关之时施以援手。

“老要说的故事发生在九州，可却不是在安。二位可知现今在蓬莱中兴起的‘大源’缘何而来么？”

“我听闻那‘大源’的‘大源’便是指‘桃源’。他们称蓬莱之外有桃源，煽鼓百姓关，害得许多蓬莱人妻离散。”郑得利，“可这‘桃源’又是何意？”

老妪：“这是老的一个名字，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三个字的名字。”

“两位来了，请坐。”她说，目光望向舱室中的两张木椅。

如意卫笑而不语。良久，她：“有与无，又有甚要？迄今为止，无人可越过归墟，甚而九州存在与否，也只是个传说。诸位若查证，便只得横越溟海，亲一睹。”她又：“瀛洲的桃源石门在青玉膏山上，诸位不日便会启程罢，老祝诸位一路顺风。”

“我听闻大人卜筮极准，可能为我们卜上一卦？”郑得利问。

如意卫接过骨片，端详片晌后：“这是瀛洲的古文字。”她缓缓起，到红树木架上寻了一册简牍，予郑得利。郑得利展开一看，只见其上有瀛洲与蓬莱古文的对照，不禁心舂不已。如意卫：“郑公既有志钻研此，老便也同您说些古时的故事罢。”

老妇缓缓，算是应了这回答。她的目光慈祥恺恻，仿佛看穿了一切。郑得利不由得略略心安，方想介绍他同方惊愚，却听她：“老知晓两位贵客是谁，不必劳心您费。既然在此相逢，也是有缘，各位若有疑问，便尽开相询罢。”

郑得利斟酌片刻，问：“敢问如意卫大人，您久居瀛洲，与玉玦卫大人有何系？”

郑得利颔首：“我也听说过，可先帝未能翻越归墟，只得班师回朝。”

“如意卫……仙山卫中排第六的那位……也是您么？”

“您为何要抛却仙山卫的名，以神巫之名退隐？”

老人说：“无甚系，玉玦卫是瀛洲边军之首，而老不过是一江湖散人。”

郑得利，从褡裢里取几张骨片，递给如意卫：“如意卫大人，咱们在蓬莱得了些骨片，是我那曾过蓬莱天文院提的爹予我的。他说这是蓬莱的史书，可其上载的却是将来之事，且契文难辨，不知大人知晓上面的文字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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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郁芊芊里，有一位老者坐于木椅上，那椅竟是由红树结成的。她着羽衣大袖，怀里捧一只玄鸟面。一张脸又又皱，好似被作一团的麻纸，然而目光宁谧悠远，如静海平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