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后的那双睛看向她，半晌才：“某不知。”

明婳拧起眉：“你连自己喜不喜一个人都不知吗？”

楚狂这次沉默得更久，仍是那个答案：“某不知。”

明婳气结。

这一问三不知，堪比对弹琴！

“算了，不知就不知吧。”她放弃聊这个了，：“还是跟我讲江湖事儿吧。”

这一回楚狂没有拒绝，与她说起他在外闯江湖遇到的奇事险事。

每件事都说得绘声绘，如临现场，明婳渐渐听得迷，心底那个猜测也不禁摇摇坠——

若这人是裴琏，裴琏怎说得这么多江湖事？

这完全就是与太截然不同的人生经历。

江湖再彩，个人经历总是有说尽的时候，而楚狂又不比昨夜的玉郎，肚里有那么多的史书典故，等他讲完他的故事，竹屋又静了来。

楚狂沉一阵，问：“夫人可要安置？”

明婳只当他这意思是要和她一起睡觉，忙不迭摇：“我现还不困……唔，你是游侠儿，功夫一定很好，不如……不如你教我几招防的功夫？”

楚狂偏过脸：“夫人想学功夫？”

“你别误会，我就想学最简单的那。”

明婳举例：“就譬如，有个男人抓住我的手，但我的力气不如他，可有什么办法灵巧地挣脱，不再受困于他人？”

她这例举得很，也很有针对。

面后的男人颌微绷，默了两息才：“有办法，但需要夫人合。”

明婳：“怎么合？”

楚狂示意她站起，而后行至她前，拽住她的手。

见她意识挣扎，他：“夫人莫怕，只是与你示范。”

明婳仍抱着戒备，但看他除了拽手，再无其他逾矩，也稍稍放心。

这之后的上半夜，明婳认认真真与楚狂学起了防术，练到后来，他还教她扎步。

明婳心叫苦，“不然不学了吧，这大半夜的……”

楚狂却：“练武并非一日之功，夫人是初学，起码每日蹲上半个时辰，方能练效果。”

明婳抬双手，扎着步，哭无泪。

若时光能倒回两个时辰前，她一定不会嘴贱提什么练功夫！

-

转过天去，已是八月十四。

明婳晨起床时，双手酸疼无比不说，两条更是酸到打抖。

采雁见状，忍不住小声埋怨：“太殿怎的这般孟浪！”

瞧瞧把自家主都累成什么样了，昨日是黑圈，今日抖到都无法走路。

明婳知采雁是误会了，可她有苦也说不。

堂堂太妃更半夜不睡觉，和郎扎了半晚上的步……

这说去，谁信呐！

坐在铜镜前梳妆时，明婳忽然问采雁：“你可听说过世上有什么药，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声音？”

采雁面困惑：“还有这药？婢见识浅薄，从未听过。”

明婳也没指望能问什么，采月采雁从小就跟在她边，她都不知，两婢怕是更不知。

或许等明日中秋宴，可以问一问，她常与胡商打代，见多识广，没准听说过。

采雁伺候好明婳梳妆，见外天尚早，问：“主可要回瑶光殿？”

自打前日夜里主来了紫霄殿，便再没回去过，而今东上的人都知晓太妃接连两夜都宿在紫霄殿，倍受太殿恩。

明婳没有回答，只望向窗外那一片青翠幽静的竹林。

明净的秋，片片竹叶随风摇摆，沙沙作响。

她脑中一会儿想到最后一块绿竹牌，一会儿又想到昨夜指尖摸到的骨。

真的是她多想了吗？

但老仵作说过，骨是不会骗人的……

反正，就剩最后一块牌了。

收回视线，明婳了气：“今日也不回了。”

午后，裴琏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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