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里充斥着死亡和腐朽的气息，走到东边第六间狱房，李诸一就看到雷海清无知无觉地倒在的稻草上，遍鳞伤，脸比死人更惨白，十手指呈诡异的姿势朝外翻卷蜷曲。

一血冲上颅和眶，李诸看过许多残酷的刑罚，但没有哪一次，令他心蓦然刺痛。

他们生生掰折了乐师的十手指，从此之后，再也不能奏。

他想起乐师在月着筚篥，久远的故乡之曲在孤独的洛城中响起，想起乐师低拨亮烛火，久违的光在清寒的夜燃……

从此之后，世间再没有那样的曲调、那样的拨烛了。

“谁让你掰断他的手指的？”一拳掼在领狱卒的脸上，力之凶狠，将对方打得到墙角！

那狱卒被打得转向，嘴角渗血迹，惶恐地抬：“官……他……他拒不演奏……”

又一脚狠狠踢在对方上，狱卒顿时发惨叫。李诸发了狠，刀来就要杀他！

“官……官饶命！”狱卒已经了，抖索着求饶。

“凭什么你就能剥夺别人最重要的东西？只因为你有刀？”李诸将刀狠狠贴在对方的颈脖上，双血红，多年来堆积在的怒火愤懑，在这一刻爆发来，“我杀了你！”若不是及时赶来的呼延烈阻止，他己暴怒地手起刀落砍了对方的颅。

“你清醒！你要为了一个汉人杀自己的兄弟吗？”呼延烈拦住愤怒的李诸，冲狱卒说，“，赶！”

死里逃生的狱卒爬着逃走。

惨淡的月光落在稻草上，雷海清动了动，醒转过来，神却空如同被掏空了魂魄。

然后，他看见了李诸。

少年死气沉沉的睛突然亮了一瞬，神变得悲哀而期待，像是绝望的人，想要看最后一星光。

“是你吗……”雷海清上铁链哐当作响，受伤的十指在稻草上拖斑驳惊心的血迹，他的底泛起了光，剧烈的息声沉重惊心。李诸俯来扶住他，手竟然不稳。

对方的脸憔悴得可怕，形也被酷刑折磨得形销骨立，但睛没有变，那是在残酷的地狱里仍然能望见星辰的睛，是十指尽折后耳畔仍然能聆听到的一缕琴音。

“这支筚篥……”雷海清用血迹斑斑的、残废的手，吃力地将那支筚篥举起来，“请你转给我同伴，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李诸伸手，将那染血的筚篥接过来。

有毒的碧玉在黑暗中莹莹生辉。

四目相对的这一刻，李诸的睛突然有些模糊，看不清谁欠谁更多：“我答应你，我会将东西给你的同伴。”

还有什么如鲠在，李诸却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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