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降临。

榭亭台之间，李诸备酒菜，请呼延烈喝酒。

随侍的雷海清穿着绿衫，怀抱琵琶的样像一幅气氤氲的画。他正准备斟酒，手刚碰到酒壶，被李诸一抬手拦住：“不必了，我自己来。”

少年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颤，退至一旁。

“来了洛之后，很多兄弟都说这繁华东都，让人连忘返，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呼延烈放目四望，“洛行夜景，令人心神漾。”

一只鹰站在呼延烈的肩上，鹰如同漆黑玉石摄人心魄，它名叫“枭羽”，是呼延烈千里迢迢从草原带来的。

“看来枭羽并不喜洛城，瘦了。”李诸喂了鹰一块。

“它倔犟，”呼延烈的语气丝毫不掩饰骄傲，“当初熬鹰的时候，我可是将它放在绳索上，蒙住鹰，昼夜不停地摇晃了六天六夜；用细麻线缠喂，令它饥渴难忍，才将它驯服。后来第一次在雪地里试飞，它的十六尾羽都被住，却刹时像箭一样冲去！鹰就是鹰，和那些弱不禁风的翠鸟、白鹭不同！”

少年低眉垂首弹奏琵琶，轻拢慢捻。

“对了，洛行里近日了细作，陛命人彻查，你还是要多留心一些。”呼延烈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还有，上次你说腹痛，后来去找郎中看过了没？”

雷海清弹琵琶的手微微一顿，一刹那，几乎能听突如其来的错音。

“郎中看过了，只是吃积了，没什么大碍。”李诸的神不知在看着远的波光，还是湖心的月。

“那就好，来来，喝酒！”

李诸举起酒杯，正要一饮而尽，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鹰叫：“唳——”

枭羽突然拍着翅膀叫了起来，在呼延烈也没有反应过来时，它已经撞翻了酒案，一时间杯盘狼藉，酒四溅！

“枭羽！”呼延烈大声喝斥，鹰桀骜不驯地在空中飞了一圈，才不愿地回到了主人肩上。

酒杯歪倒在地上，残酒还在淌，而被酒浸的地面，泛起了淡淡惊心的黑。

四周一时安静。

呼延烈皱眉盯着地上的残酒，再抬看乐师的脸，他中有细，大步上前，一把拽住乐师的手腕，沉声喝问：“你，在捣什么鬼？”

见乐师抿不语，他一拳挥过去，将乐师打得跌倒在地！恨恨地转过：“我早就跟你说过，要提防这些汉人——”

李诸看着前的一切，目光沉了去，比寒夜更冷。

名为“妄念”的剧毒，可慢将人致死。也许，这些日以来，李诸心里还存在着一丝妄念，等待着少年收手，但这终究……也只是妄念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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