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平静如冰霜，却带着隐忍发的愤怒与烈的不可置信。

陈阿满抬眸，用一认命般的神看着他，一字一句、词铿锵：“没过……现在我也不想再骗你了。真的，我从没来就过你，全是我装来的。”

“我千方百计的讨你喜，只是为了要给你结婚，早拿到钱。其实我早就想跑的，但你爸又生着病，没忍心，后面一直在找机会，拖拖拉拉的，就拖到了今天。也是活该我倒霉，我要早走，还能有今天么。”

陈阿满自嘲地轻笑。

郑其明站在门，风顺着衣领刮脖，非常凉。他抬眸看了一沉的天，雪在此刻又落了来，沾在睫上，看人与都开始有些模糊。

模糊的视线中，陈阿满被押着走上警车，郑其明的双不听使唤地从小卖走来，嘴里叼着烟，牙齿狠狠地磨着滤嘴，看向那个最熟悉、却最陌生的背影。

走去很远的陈阿满，克制不住地转过来，嘴张开，喃喃地说着“对不起”三个字。他觉得郑其明离得很远，所以一定没有看到。

“你自由了”

千禧年的第一天，世界万象更新，踩着时代的向前。海桐市新的跨河大桥启动通车，护城河澄澈如玉带，慈悲的河守护着这里的一方土与居民。

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幸沐浴在时代的仁慈之。

2000年的1月1日，郑其明昨夜中所说的“百年好合”，变成了彻底破碎的梦。他有些麻木地坐在柜台后面，周围的街坊站在街中央，远远地隔着门，七嘴八地指指。

“抱歉各位，家里了事，店得关门几天。”

他从屋走来，一脸平静地徐徐放卷帘门，“咔嚓”一声，门像一片铡刀，切地面。屋一片幽暗，只有些窗透来的残光。

家里亦一片狼藉，早晨孙三刀来把店里砸的到都是，货架上一排红豆面包了一地，又被踩得稀烂，原本一样甜的红豆沙馅儿，血一样红地铺在地上。

郑其明拿着扫帚跟簸箕，把家里打扫净，把所有的红豆面包全扔了后院垃圾桶。

前总是走灯一样，摇晃着陈阿满第一次来店里的场景。

鬼鬼祟祟的，被雨淋了薄薄的，躲在角落狼吞虎咽。他早就看见他了，于某怜悯，没有上拆穿。

因为陈阿满有一双很亮的睛。

如今却是这双睛彻彻尾骗得他好苦。

陈阿满已经不在这里了，但家里却依然萦绕着他的气息，厨房的灶火好像还没有熄、床单似乎还有褶皱、沙发上似乎还有一个抱着双看电视的影。

一秒，这些影便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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