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离开的消息就赶过来报信，还真没想到要问。

朝华坐到镜前梳辫发。

隔山望去，翠之间看不见一紫宸观的檐角屋，想必是楼阁观宇藏在密枝中，只有亮起灯烛才能看见。

朝华匆匆洗漱，转过黄墙廊到饭堂去，所有的女尼们都已经坐在桌前安静用膳。

还有两个沙门尼一个提着粥桶，一个抱着木盆，木盆中放着净的碗勺，预备去给药师殿的病患们送饭。

明镜看见朝华时双手合什：“容檀越。”

朝华也回一礼：“明镜师父，我听说师太山修行去了？”

“正是。”明镜依旧是一脸不喜不嗔。

朝华又问：“那……今年的医船师太可有安排？”

医船和船上的药品是几家一布施的，容家占了大，朝华问这话不算逾礼。

“师父已有待，寺中一切都移给我与明空，我的医术比明空些，由我带医船去传法舍药。”明镜微微一笑，“容檀越不必忧心。”

朝华的目光在明镜的脸上转过一回，只看神就知明镜不会告诉她净尘师太为何突然离寺。

她便也收起疑问：“那这几日舍药讲经还如常么？”

“一切如常。”明镜又施一礼。

朝华只得颔首回礼，又回到禅房中去，打开小医箱，从手札中翻那页纸，思索片刻又把纸页夹了回去。

之后寺中果然丝毫不，钟响三声，开寺门迎香众。

明空坐在大殿正中的蒲团上讲经说话，她的语调吻与净尘师太相差无几，殿殿外的信众们只看见明空一缁衣僧袍，坐在香供果前。

竟没人发觉，殿讲经的换了一个人。

明空讲经未完，僧门前突然喧闹了起来，两个男人抬着一张门板，门板上躺着脸发青的妇人直冲荐福寺。

寺门前不过几个沙门尼在当引赞，被两个男人一推，沙门尼摔在地上。

两个男人呼喝着抬着门板：“你们老尼姑在哪？她治死了人！赶叫她来！”

一殿女信众受到惊吓都跑到廊上，明空站起来：“这位施主，荐福寺是女庙，请你退到寺外说话。”

朝华正在药师殿里看那些收治来的病患，殿沿墙排着十几床木板床，床上铺了草和褥。

每人床前悬着块薄木板，木板上写了床上的病人生了什么病，用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