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华：“那……袁姑娘呢？”

“她愿意去走镖，就让她去吧。我看那郑小年纪虽小，人却明，一肚打算。若是生意，也得有咱们自己的人就近看着，免得她从中藏私。镖师多雇几个，一路多加打，不了大事。”

金九华脸一变，想说什么，又没说来。俭喝了一茶，笑：“我听说你在府中，跟她走得很近，有没有这事？”

他有慌地辩解：“没有没有，督公，都是为了公事。”

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说：“九华，袁昭的顾虑，也是实。咱们在南京，不过是外差，说不准能呆几年。过年，说不定去了广西云南，难不成让她跟着一路走。况且一个年轻的姑娘家，总在咱们宦官堆里混着，也不像样。她样貌不错，又知书达理，以后多半还是要嫁人的。她为自己打算，也没错。”

金九华心里一阵酸楚，低不言。俭：“九华，你从府里拿二百两银，给她买个好些的院吧，再找两个人伺候着。这原是她应得的，若是个男人……”他摇摇：“可惜，实在可惜。”

金九华：“督公，我知了，这就去办。”

他起告退，俭忽然将他叫住了：“九华，你跟了我许久，知你老实敦厚，心里有成算。只是……有些事，你再掂量掂量。”

他沉默地回过味来，忽然心中像落了一块大石，得气也不匀了：“督公教训的是。”

九华篇之年宵

南京守备太监府上筹备过年， 一切都依照中规矩，自从腊月二十四祭了灶，年味便一年过一天。厅堂摆着房里开的大盆牡丹和芍药， 衬着俭命工匠特制的外秋景的大屏风， 一派富丽堂皇。

府上众人都换了新衣裳， 厨房里整日忙着蒸心，香， 买猪储，又将各鲜鱼养在大缸里备用。

后园里扎了烟火架，取的是百鸟朝凤的好意， 是专门请了巧手工匠搭建的。金九华带着人在湖边堆着柏枝柴垛， 又在假山后面搭了个箭靶预备箭使用。袁昭在小路上走过来，很客气地向他行礼。

他走到她跟前， 微笑着还礼：“袁姑娘。”

袁昭笑：“郑小约了我去买。”

他哦了一声：“去逛逛也好。带的有钱吗？年人多， 千万小心些。”

他了手上的泥， 去袖里摸钱袋儿。袁昭摆手笑：“金公公， 不用了。督公吩咐过，月给我二两月钱。我这几个月都攒着， 没有过。”

他：“那就好， 我还有事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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