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者们拍掌叫：“督公请。”

一转， 除夕就来了。这是他们来到南京的第一年，团圆宴办得极为丰富闹。府各灯一亮， 将亭台楼阁照得正如白昼。厅堂里摆了数十桌酒宴，官平日喜的煎炸烹炒菜肴无不齐备，又有各名酒供应。

呼声和赞叹声在湖边混成一团。金九华望着客房的位置，那里应该也能看清楚。

金九华知袁昭不方便来吃饭，提前安排了几菜送过去。他见外快三更天了，又吩咐：“赶将柴垛了，预备放炮。”

她走两步， 又转回来， 低声：“金公公， 你想买什么吗， 我给你带回来。”

俭坐在上首，众人般地过去敬酒，俭酒量虽好，架不住府上人多，后面多半被金九华挡了。俭醉朦胧地笑：“今日过节，不分上，大家图个彩，一醉方休。”又指着几菜说：“厨忙活的孩们也辛苦了，待会赏几菜给他们去。”

俭抱着胳膊，望着天上的繁华盛景，神里一片朦胧。炮声劈里啪啦地响起来，也有轰天雷轰然作响，震得湖中的鸟都窜起来，嘎嘎叫着四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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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九华突然也觉得十分疲累。他在湖边的石凳上坐，瞧着前的闹。有人叫：“金公公，你也来吧，这是从湖南买来的炮，好多新样式。在山西地山沟沟里，哪里见过这个。”

前数百人在玩闹，并无人注意。他一起了警惕心。他是亲兵，腰里无日无夜都藏着一把匕首。他站起来，手摸着匕首，沿着小路极慢地走过去。

他摆手：“你们只放，放得越响越好，都是辟邪消灾的。”

金九华递过一香，他便弯腰去，将烟火的引线着了。火星呲呲地冒着，一路朝着烟火架烧过去，不一会儿，一粒红光冲天，半空中绽开了纷繁的朵，红橙黄绿，艳人。

红纸片洒得一地都是，亮光此起彼伏。他安静地坐着，自言自语地小声唱：“蜂啊那个飞在呀窗沿儿上，想亲亲那个想在呀心上……”

他愣了一，摇摇：“不用了。”

小火者们一叠声地答应着，快地跑去了。众人簇拥着俭来到园中，平地上已经起了堆火，烧得极烈。

忽然他的神掠过湖面，看见假山后面有动静，似乎有个人影晃了晃。

俭一双醉望着前的富丽景象，笑：“那我来开个。”

俭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笑：“九华，你跟他们多玩一会吧，想是我年纪大了，熬不得夜。”便一个人慢慢走着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