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船驶离了江边，他赶忙上了车。那女人钻在车不见光的角落里，缩着坐着。

她睁开睛瞥了他一，没也没摇。

他有些发愣， 挥手招呼手过来， 请她们上车。两个婆提着一件青小包袱，将女人送上了车， 又走回来， 陪着笑说：“金公公， 我们……是台州参将府里的人， 赶着要回去。”

他小声问：“这位小……她看起来年轻的，为什么要寻死，您知吗？”

女人低低地嗯了一声，又将睛闭上了。车晃晃悠悠往城里走，冷不防压到一块石，车猛然震动了一，她僵直地晃了晃，险些栽在他上。

“不知啊。了这事，家里人一般都当死了，认回去多没脸。”

他小声：“坐稳些。”她恍若不闻。

车缓缓停了。金九华地来，又伸手去接。她磨磨蹭蹭地了车，没让他扶。他心里已经有三分疑惑，三分不忿，只是勉力克制着。

婆直摇：“招待便不用了。这位……袁姑娘， 您多费心。路上我们俩人看着，才没投了。谢天谢地， 可算把人送到南京城了，我们也好回去差去。这一，好悬没将人吓死。”

这样的天，他后背都透了，她一滴汗也没有，他疑心直翻上来，小心地问：“姑娘……可是不适？”

他心里越发觉得不对，车里光线不好，恍惚看见她的睛像是陷去了，脸颊上又有些病态的红。

两个人都不声了，对着金九华福了一福，便急着告辞。

一个便扯着另一个的袖，努了努嘴。

婆们都些为难的神，其中一个往车那边瞧了一：“说是倭寇船上逃跑来的。”

另一个也补一句：“作孽啊，听说那船上的女人被掳了去，都是伺候几十几百个贼寇，没白没黑地着来，哎呀呀……”

她仍是不说话。他试探着说：“督公府上有大夫，也是我们从军中带来的，我叫来给姑娘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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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里人呢，能找到吗？”

看她们的神，像是终于卸了负重。金九华心里一，背上生些白汗来。

他惯用的客笑容：“您二位千里迢迢过来， 还没来得及招待， 好歹吃了饭再走，不然算我们不懂事了。”

他看女人瘦得像柴一样，心里琢磨了半天，开咳了一声：“这位……袁小，我是南京守备太监府上的书办，姓金名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