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实功：“借着这个自由，我正好有件事要。我看医学典籍中自相矛盾之甚多，也有些是显而易见的错漏，只是无人订正。又有许多良方妙术失传已久。所以我想着，读完了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等过了年，我便打算启程到乡野间四探查。我听卢大夫讲，她的父亲是乡的行脚医生，有些自己琢磨的药方，实证有用。像这样的药方若是散失了，也着实可惜。所以民间验方，收集百草，是我为医生的本分。”

她忽然害羞了，望一望蒋济仁：“这医案怎么写，都是我师父手把手教的。”又行礼：“两位大夫对我都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车夫将一个极大的包袱拿给卢玉贞，她便递过去：“我给嫂和孩们准备了些东西，好歹是从京城回乡，给他们带新鲜好玩的。俞四娘给您了大褂，她睛能复明，也是您妙手回。唐掌柜包了些心，万一碰见大雪封路，将就着吃些。”

李实功：“卢大夫，医家之，本该像你一样，务实求真。实不相瞒，这几年间，我看太医院同仁们多是沿袭旧方，抄来抄去，些纸面功夫。院判大人，我已经辞了官，说话就没有避忌了，莫怪莫怪。”

李实功还要推拒，她就笑：“您还是不要的话，我便要生气了。怒气伤肝，对病人康复可有妨害。”

蒋济仁苦笑：“人到中年，都是无可奈何，不提也罢。我亦羡慕李先生，能重获自由。”

蒋济仁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的人又成了大夫，那就是通天浮屠了，无上的功德。师父以你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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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大笑起来，李实功：“卢大夫，我回程专门带了一本你的《女医良方》，在路上研读。你写的医案平实朴素，晓畅自然，我很欣赏。”

蒋济仁听到“院判大人”几个字，忽然心一震，望着远灰蓝的天空，不发一语。过了一会才答：“您说的极是。只是这风气积重难返，我……”

：“勘合既然已经批来了，不用可惜。”

蒋济仁与卢玉贞面面相觑，卢玉贞：“先生，这的确是济世救人的大好事，只是你一个人起来谈何容易呢。一件，这药材多生于山川旷野，许多连官都没有，行何等艰难。我的家乡离县城走路也要三十里呢。”

李实功看着他们，心中一，伸手接过勘合，拱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实功见他面有忧，便微笑：“院判大人无须发愁。太医院掌皇家医药，又担天之责。在太医院任职，不由己之，自不待言。令尊宅心仁厚，广施医药，百姓至今念着他的恩德。院判大人家学渊源，又持清正，必有一番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