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

这一年冬天多雪, 官旁边的树枝上，雪积了一层又一层，忽而咔的一声, 便是树枝被压断了, 雪扑簌簌地落在地上。

太刚来，淡淡地映照着大路上的两辆车。前面一辆朴素窄小，后面的就宽敞许多。路上少有行人, 车在雪地里行得极慢，缓缓向南。

了城没多久, 前面那辆就小心地停在路边。车上走来一个材瘦削的中年人, 穿着一青棉袍, 着毡帽，正是李实功。

后面那辆也停了。蒋济仁从车上走来，有些惊喜：“李先生，是不是想通了，咱们即刻就回城里去。”

李实功拱手笑：“蒋大夫, 多谢你们多方挽留。这一番盛，我亦无以为报，只是人各有志, 不必求。”

蒋济仁指了指路面：“话虽这样说, 你看这路上都是冰雪，崎岖难行, 我实在不放心。不如回我家, 安生过年, 待开了再打算不迟。”

李实功笑：“我心领了。上个月我已经修书回家, 家中妻儿女，也正日夜盼我归乡。千里相送, 终须一别，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蒋济仁见他神定，心中一酸，拱手：“先生从太医院辞官，我无法勉。只是……我刚刚丁忧届满，便没了和先生共事的缘分，心中实在遗憾得很。”

李实功听了这话，也是微微叹了气：“在太医院这几年，我将医书典籍尽数研了，实在受益匪浅。只是太医院中的风气……与我的本心不大相合。”

这句话说中了蒋济仁的心事，他以为然，收敛了神，正：“先生，我岂能不知。我也曾经……”

正说着，忽然一辆华丽的车在他们边停了来。还没停稳，车门就被推开了，有个人地，叫：“李先生，师父，先别走。”

蒋济仁又惊又喜，伸手扶了一把：“乖徒儿，你可别摔倒了。”

卢玉贞将披风收了收，笑：“反正是雪地，摔倒了也不怕。”又看向李实功：“李先生，怎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就算我们怎么留也留不住，好歹我们准备的东西，您得收。”

方维笑眯眯地走车来，将一封文书递给李实功：“先生，这是签批过的勘合。有了这个，便可以一路走驿站，驰驿回乡。湖北虽远，也能在年前赶到家，你和夫人孩就能阖家团圆了。”

他摆摆手：“督公，我已经辞了官，此刻就是白，哪里还能用官家的驿站。”

蒋济仁笑：“你只用，如今驿站废弛，许多官员家眷，将驿当作私产来用。你是救死扶伤的人，难不比他们。”

方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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