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

金英的呼忽然重了些，她将手搭在谢碧桃的手上，一字一句地说，“碧桃，我不行了。你好好听我说。”

金英的手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她会意，就握住她的手，血黏黏地将她们的手粘在一起，“你放心，我就算拼了命，也会带你去的，咱们活在一，死在一。”

谢碧桃猛然觉得脸上落了两滴。她用袖了一, 低低地说：“金英, 你说这是还是？”

她吃惊不小，连忙跪去把金英抱了起来。金英的手垂了去，落在她膝盖上。黑暗中看不清, 她只觉得手上都是发发黏的什么。重的血腥味直窜上来，她一明白了，浑颤抖起来, 张叫：“金英, 你站起来，咱们到城里去找大夫。”

他摇摇，又趴去，安：“不疼，一都不疼。”

边的动静，只见到一角红的衣袍在后晃了晃，又消失了。

金英摇摇，笑了一声：“碧桃，别傻了。我中了刀，血已经快了，再也走不动。你把我放，自己走吧。南边是条河，你沿着河走。我的表，在承恩寺后的静心庵里家，是里面的住持，你去找她，报我的名字，她会帮你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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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了一，忽然心中雪亮。他握了拳，浑绷直了。郑祥连忙问：“爹，是不是太疼了？”

她伸手去金英鼻面探测着, 还有微弱的气。她略放了心, 小声在她耳边：“金英, 我带你走, 咱们已经了行，再走五十里就能城, 很快的。”

夜风过来有些凉，金英打着哆嗦。谢碧桃将寝衣脱了来，手忙脚地给金英上，又转：“我背着你。”

谢碧桃呜咽着说：“不要想了，他死与不死，我都不了。只要你活着就行。金英，咱们一块从无锡过来，过了这么多年，我不会撇你的。”

谢碧桃听了这句，有如万箭穿心。金英使了全的力气，慢慢说：“碧桃，是我不好，我手上没劲，太慌了，打了个死结，怕是……他死不了。你自己走吧。”

金英闷闷地哼了一声，并不回答。谢碧桃忽然觉得手上一沉。她回一看，金英已经地倒在地上。

天边冒来几颗星星, 乌云罩住了月亮，雾气重。谢碧桃和金英手拉着手，一脚浅一脚地疾走在密林里。脚步到, 萤火虫带着萤火, 惶惶地飞走了。树枝带着树叶扫过来，刮得她们的脸一阵生疼。四周一片黑暗，脚似乎是草, 又像是泥。她们摸索着树，听着上的动静, 偶尔有几只鸟的咕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