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呼啦啦涌上来，指着他的鼻叫骂着，周县令想躲，却没有地方，被推搡到了墙角。蒋千带着兵士冲来，有刀鞘的声音。人群没有散开，有人着袖：“跟他们拼了。”

方维走了来，光冷冷地看了一圈，抱着手：“各位，听我一句。”

几百人的光都落在他上。他朗声：“周县令说得不错，我是招工，不是养吃白饭的。”

有人愤怒地叫：“你说清楚了，怎么是吃白饭呢？”

方维：“就算上工，也得有个生手熟手。你们原本是田的，什么也不会，工匠们也不能都带着。你们自己挑一半人，去跟工匠们学一学。这两三百个人，我勉算是熟手，给吃饭饱。明天另外一半再去。”

话音一落，众人便停住了。有人试探着问：“你……可是说话算话？”

周县令了脸，赶忙：“这是里派来的方大人，比我官大，他说话一定用。”

方维：“当着山神老爷的面，我也不敢打诳语，怕被雷劈了。你们若是得好了，可以再发半斤米带回去。”

灾民们见他说得气定神闲，忽然回过神来，纷纷叫：“我有力气，我先去。”

“我家里等米锅，我先去。”

方维看着一张张急迫的脸，叹了气：“上天有好生之德，让饿了几天的人先吃，别人便等明天。你们自己选三百人来，待会人齐了到外，等人带着去开工。”

他带着周县令来，见他抖抖索索一冷汗，小声：“这只是开了个。我估计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再过两天，就有三四千人过来投靠。要多备些人手。”

周县令惊魂甫定，听见院里吵吵嚷嚷的声音，也陪笑：“一步一步来吧，有方大人在这里镇守着，我心里是笃定的。”

他摆摆手：“周县令，你先回外坐着。要是再有人来，只登记放来。就说今天开工的人已经满了，不能再加，来的人就给他们米汤喝。”

周县令：“我怕人多了……衙役和锦衣卫的大人们弹压不住。”

方维摇：“人慢慢多起来，不要，把明天开工的人数再往上加一加，让他们有个盼。”

周县令走了，他见卢玉贞在后院带着人磨药粉，就走过去冷冷地，“活的怎么样了？不要糙糙的。”

她抬看他脸肃然，垂去小心地说：“得很仔细，一切都听大人吩咐。晚上就把药粉一千份准备齐整。”

方维咳了一声：“你知就好。要是坏了药材，仔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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