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来，见卢玉贞泪满面地看着他，连忙掏了帕来给她，一边：“是我不好，我原不该说这些的，忘了你也是漂泊在外一个人。”见她哭的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又将她抱在怀里，抚着她的背，低：“都是一样的畸零人，我比他命还好些，有两个儿，也有你，咱们现在也算有个家了，是不是？”

方维低声：“他后来也再没提起过你，想是已经把你这事忘了。我也没跟他提后来的事。”

卢玉贞擎着香，低声念：“金公公大恩大德，玉贞无以为报，若有来世，玉贞愿意结草衔环报答您。”低默念，在香炉里上了香，又跪去，结结实实拜了三拜。

，上前拉着她的手：“我思量着，安葬他的地方也远，你去坟前拜他，怕是也不方便，就在这里吧。”又三支香来，用火折燃了，双手递给她。

卢玉贞将手里的烧纸一张一张添在铜盆里，嗯了一声，过了一会才慢慢地说，“也许在他里不过是微不足的小事罢了，对我却是家命，我再报答他都不为过。”

卢玉贞了泪，看着他：“大人，咱们既是约定了要一块过，总得往后看，前的那些苦日就少提，好不好？”

方维：“我与他并无，只是知他走南闯北，也是个人。俗话说，人死如灯灭，不过一抔黄土，如今反而只有咱们两个给他烧些钱。”又折了树枝，将铜盆里的烧纸翻了起来，苦笑：“我们这样的人，原是注定了无儿无女，生前孤苦伶仃，死后孤魂野鬼，又见不得祖先，只有寄希望于来生罢了。金公公，愿你来生托生个全乎的人，也不用受这个苦了。”

卢玉贞便，方维笑：“我就算梦也没有想过，有姑娘能真心愿意跟我一起过日的，又这么，这么聪明，心地又好，你说我何德何能呢。”又看了看香炉，这夜晚没有风，烟便直直地在空中上升着。

方维将她扶了起来，又：“现在想来，这位金公公，也算是我们半个媒人，我也该拜一拜的。”便也在香炉前跪倒，磕了一个。

他又叹了一气：“跟我在一块，是很辛苦的。我就是不愿意你受这个苦，才想着只远远看着你就行了，最后还是没忍住。”

夜凉如，云彩把月亮遮住了，只从边缘微微透些光来，两个人守着铜盆将烧纸燃了，看着火苗突突地燃起来，在盆里一一，烧纸便一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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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维微笑：“玉贞，都听你的。你原就比我，不像我，整天伤悲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