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从此便在文书房日夜兼班，夜方休，第二日清早便又起来事。紫禁城外面送来的奏折到了司礼监，照例先一总送往文书房，由文书房派专人登记，分类，呈送给事的陈镇和黄淮，再类分发给司礼监随堂太监。

掌事太监便安排方维奏折的登记和分类。这原是个文书房人人推诿的苦差事，需要心思缜密，事细致。

每天的几百封奏折，有的是例行请安、贺文贺表，只需登记好名字后两京六、外省官员分类汇总，待吉日吉时一起呈送；有的是八百里军报、救灾急递文书，即便是夜到来，也需要立时递陈镇或黄淮的值房；其他奏折送过来，便照容分轻重缓急，在书笺上简洁地写纪要，放在不同的匣，一早搬去司礼监正厅的书案上，不得有一丝差错。

方维初始觉得手忙脚，了几天，渐渐上了手，便的有模有样，一丝不。掌事太监见了，也觉得他明手快，条理清楚，实属难得，在陈镇面前着实夸过两次。只是方维日日忙得陀螺一样，自己也觉得越发亏空，只怕风发作起来，人前丑。

连日并无大事，到了第十日，奏折里只有几封言官上书弹劾俭的折，方维大略看了看，并没有新词，便放了。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放松，略活动了一手指，想着晚饭后便，在巷的饽饽铺买些芙蓉糕和枣泥饼回家。

他在剩的折里一一翻看着，直到翻到最面的一封，心中一，暗：“变数来了。”

是礼侍郎张文简的奏疏。方维打开来，看里面文字慷慨激昂，矛直指南京镇守太监俭，说他弹劾程若愚“亏损国，大失人心”，又用“伏望留意于难保之天命，割恩于坏事之小人，明正法典。”作结尾，言辞犀利，文风狠辣。

方维知这位张侍郎素有文名，正是当代文坛领袖，经学权威，在本朝儒生中有极声望。手里照例登记了，将奏折在匣里放好，便写了个条在信封里，叫小宦官即刻呈送给黄淮。

误会

黄淮将奏折反复看了两遍，又合起来在掌心里拍了一拍，笑：“居然被我料中了。他这士林领袖果然也不是徒有虚名，真算得上文气纵横，通篇读来，我都看的有坐不住了，说得好像不除俭，就立要亡国了一样。”

方维立在一旁，低回：“他虽素有直名，三年前后湖一案时，他却迟迟不表态。反而是这次上了奏折。”

黄淮用手指敲敲桌，笑微微地：“他虽号称是个直臣，可不是一味的直，不然怎么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你猜猜，现在最坐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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