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淮放茶盏，走了来，站在方维边，看他又提笔写了“同年”二字，：“程若愚是三年前的新科士，当年闱放榜，共取中两百八十二人，皆是他的同年。此次为程若愚上书，他同榜士上书的共四十一人，其中外任官员以湖州知州江丰年为首，他是当年的二甲第十六名，在京的官员上书的不多，但有几位翰林院编修，是他同榜的庶吉士。”

黄淮击掌笑：“妙极妙极。那依你所见，此事当如何了结？”

方维：“言官旧怨，已有定论。”说罢提笔将旧怨二字抹去。又：“六官员，尤其是阁，并无人敢为程若愚。同乡虽多，皆是外任，同榜虽多，品阶尚低。现西北东南皆有战事，又正值季天旱。此等小事，无非是小小风波，原不必使万岁爷过于劳烦。若圣上有意大事化小，只将这些折尽数留中，着北镇抚司将程若愚好生查问，过几个月定他个冒犯辈的罪名，杖刑发就是了。”

黄淮冷笑：“好一招大事化小！朝廷里的事，倒教你一个小奉御算的清清楚楚。”

方维忙放了笔，跪叩：“小人以卑贱心思，妄自猜测，是大不敬的死罪。”

黄淮低看着他，缓缓：“你倒是将俭撇得清楚，昨天南京镇守太监府给你的笔，让我猜猜，可有二百两？”

变数

方维低着跪着，膝盖面铺的青砖是冰冷的，他的手指在上面，也跟着一起发冷。他一气，从怀里掏张银票，向上托在手中，：“督公明鉴，银票只得一百两。”

黄淮瞥了一，冷笑：“只有一百两，南京镇守太监府也真不够意思，怎么到了北京来，手还这样小气。”

方维不敢说话，值房死一般的沉寂，过了一会儿，他的两只胳膊向上举着，都渐渐麻了，只听得黄淮：“那天晚上，跟姓金的在室一番答对，你倒也是没有说什么格的话。”

方维低声：“小人是真心相劝，并无一私心，请督公明察。”

他低着，里只能看到黄淮的袍摆的一角，绣着连片的云纹，黄淮淡淡地问：“说到私心，你刚才那些猜测，便没有袒护俭的私心吗。”

方维：“小人以为，程若愚他如今已在锦衣卫狱中，外面的这些人一封接着一封地上折，意思总归是要先救他活命，至于俭，他去里的采买，见了诽谤朝廷的话，心里不平，要上书弹劾，也是他们婢的职责所在。”

黄淮：“那依你所见，俭倒是真撇得净净，一儿也动不得了。”

方维：“言官们的折，指斥他在南京荼毒乡里这些事，原不过是旧调重弹，若是真的去查，不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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