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一阵，俭便带着他们向后面园里去。园从外面看起来不大，绕过影是别有天，想是江南名匠用心设计的，从园外面引着一脉，绕着木穿折而来，在中间汇成一座湖，沿岸穿着太湖石的大假山，上有藤萝掩映。

此时太已渐渐落去了，招待的席面设在岸边，沿着方向蜿蜒错落排开，约有二十来桌，已是坐的满满当当，从北京来的锦衣卫十几人也杂列其中。

陆耀：“在军中也曾听得督公大名，督公率三千净军，练有方，军纪严明，冀州军队人数虽多，倘有犯，一击即溃，四散奔逃者十有八九。督公可有什么练兵之法，也好教导在一二。”

方维这些年来在神监，只打扫供殿，采买香烛，每日间拭的香炉竟是比见过的人都多。听他们说边防经历说的闹，知自己不上话，便低微笑着喝茶。

是陆耀军中旧识。

主桌设在湖心亭中，安排的都是南京六的堂官。

金九华听了，忙赔笑：“那倒是好极了，之前咱们府里园刚修好，我们这些惯会舞枪的，于文字上一窍不通，找了外面几个酸腐儒生，还说素日有些文名，拟了匾额对联，督公看了，只摇说不好。爷爷既是这次来了，便是如同天降甘一般，便请爷爷赏光留些墨宝，让我们日日看着，也好有些益。”

俭一行人走过来，桌边的大小官员纷纷起行礼，方维冷瞧着，中间三品四品官员也不乏其人，南京官场上有有脸的人，竟是已经到了一大半。俭偶尔笑着寒暄两句，脚却一步不停。

金九华：“小人可没有这个福气。我原是宣大的监军太监严公公名的，后来他战死了，同门也多半跟着一起死了，只小人命大，就活了我一个。后来我们督公到了大同继任，小人便一直跟在督公边，亲兵也当过，书办也当过，算来也十来年了。”

方维听他一番场面话说得如同银泻地一般，笑，“二哥，这位金公公可是你名的？真是好一张利。”

金九华怕他觉得闷，在旁陪着说些南京风土人。俭：“九华，你倒是正经该请教一我这弟弟的学问，他是没上过书堂的，可是他那文章还有一手好字，可比那些司礼监那帮随堂小太监们漂亮多了。”

陆耀听得快，一叠声称是。

俭听得这话里三分恭维，七分真心，淡淡地：“哪有什么好法，我们这样的人，没了封妻荫的念想，生平只两件事，一是惜命，二是图财，能恤手人的命，银给得到他手里，他就自然肯力了，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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