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在主位上大剌剌坐来，施施然将手招了一招，园四面忽然一起亮起了十几盏走灯，正是月上柳梢时，灯光颤颤地旋转，映着楼阁窗，栏杆石隙，如梦如幻。

假山最挑了个戏台，开锣鼓跟着一响，“听得一段新奇真故事，须教两极驰名。三千今古腹中存，开言惊四座，打动五灵神。六府齐才并七步，八方豪气凌云，歌声遏住九霄云。十分全会者，少不得仁义礼先行。”，正是南京名角荟萃的一《荆钗记》。

底一叠声的叫起好来。席面的菜在灯光看的不甚分明，方维认来有太湖三白，炝虎尾，其他的林林总总八碟八碗，想必也是苏杭的特珍馐。

台上还在唱着，边一排衣裙飘飘的女走了来，个个云髻挑，满珠翠，从主桌依次敬酒，众人知这都是秦淮河边各销金窟的牌，平日里纵使费千金，也未必得见一面的，因此也顾不得自矜份，有的一边饮着酒，一边便伸手在裙里拉拉扯扯，一时间笑声夹着言浪语，在弦声声里，泛世俗的闹。

方维坐在俭左手边，是个主宾的位，戏唱过一折，官员们便一波一波前来敬酒。他本不胜酒力，几过后，浑便绵绵地去了力气。

又一群人来了，是吏的人，方维晃了晃刚要起，俭却一把拉住他，将杯从他手里拿了来，跟堂官们碰了一碰，：“我帮他喝。”

督公的手人愣了，这全不是他平日里的派。敬酒的人乖觉地退了去，一时间亭里鸦雀无声，方维在衣袖的香气中看着他的二哥，只见他贴了过来，在耳边轻轻：“这个场面是给你的。”

一天

“姑娘，算一卦吧。不准不要钱。”

小红云在城门的算命摊前面走过，又绕了回去。她用手指来回捻着怀里的两吊钱，看了看正在招揽生意的陈瞎。瞎在后支了个幌，拿木在地上一一地敲着。

“多少钱一挂？”

“三文。”

“能便宜吗？”

“少一文不行。”

小红云把钱掏来解开绳，来三文钱，一枚一枚地放在他面前。瞎听见了声响，笑了，咧开嘴，一黄牙：“算命还是测字？”

她歪想了一想，“测个字吧，天上云彩的云字。”

瞎掐着手指开始计算，像模像样地念念有词，过了一会摆一摆手：“云聚云散无久，你所求之事，怕是要空喜一场了。”

小红云的心咚的一声沉去，只听瞎又补了一句，“虽是不吉之兆，倒也不是没有转机。”

她惶急地问，“能破吗？”

瞎伸手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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