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这小孩儿说不明白。”他不耐烦答。

【你只比我大一岁！】

九方彰华无言地看着那株被折断的金缕玉。

山氏衰败的速度，比他的想象更快。

快到没有给他最后决断的时间，实手中坊市落在外人手中，南曜的棺椁送回仙都玉京，九方家掌握半个王畿，一步，就该等着那位九幽妖鬼的动作。

一旦山氏衰败，妖鬼墨麟的万鬼巡摆脱了妖鬼城的束缚，侵大晁——

琉玉在九幽的境会如何？

九方彰华闭了闭。

“少庚，我听说你这几日总往姬彧先生边跑，是为了南镜四寻相里氏那位大宗师求医的事？”

九方少庚不明白兄何时知的这件事。

更不明白，他怎么会当着妙仪的面提起。

【镜夫人为什么在求医？给谁求医？二哥你是不是知什么？是爹代的吗？你们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啊啊啊啊】

举着纸板的妙仪死死追在九方少庚后，气得他咬牙切齿：

“兄！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明知妙仪跟山琉玉关系好，他这是故意要将消息透给山琉玉！

“这事要是去，被父亲知，我可不会……”

“少庚。”

风神秀彻的青年眸如冰珠，寂寂望着他。

“你别忘了，我是为了谁，才会回到这个家。”

九方少庚蓦然顿住脚步。

四面相对，有无数晦暗的记忆从两人中淌过——

落在那只如海碎冰的虹中。

-

仙都玉京落今冬的第一场雪时，妖鬼城一带发生了一件大事。

靠近西境虞渊附近的龙脉基石，不知为何松动，导致结界屏障现了裂痕。

这意味着妖鬼不再受城玉令数量的限制，只要结界屏障不消失，九幽的妖鬼就能随意穿过妖鬼城。

而妖鬼墨麟也没有辜负这裂痕。

十二月廿一，大寒。

妖鬼墨麟率麾鬼将神荼郁垒，及三万妖鬼城，兵分三路，朝申屠氏六城发起攻。

申屠襄率领全族拼死守城，誓不投降。

这个消息很快送了九方氏府邸，送到了九方潜的暗室书案上。

“此战，以你们所见，会如何收场？”

坐在他对面的兄弟二人肃然正坐，九方少庚一听这话，生怕自己答错，霎时汗浃背，不自觉地瞥边兄。

“少庚，你来答。”

九方少庚痛苦地闭了闭，勉声：

“妖鬼墨麟……与申屠襄同在九境巅峰，申屠襄还有个弟弟申屠驰，实力也在九境巅峰，申屠氏六城易守难攻，应该……申屠氏的赢面更……”

“彰华，你说。”

被九方潜打断的少年面如纸一样白。

完了。

又答错了。

九方彰华沉思片刻：

“围城，申屠氏必败，城破，申屠氏必被屠城。”

九方少庚猛然侧目，不敢置信地瞧着他哥。

这到底是怎么分析来的？

九方潜眸地瞧着这个，只是垂眸饮了一盏茶，未置可否。

接来几月送回九方家的战报，印证了九方彰华的前半段话。

妖鬼墨麟并没有攻六城，而是选择围住了申屠氏最富庶的三座城池。

这一围，就是足足两个月。

申屠襄在这两个月中，尝试了三次突围，均以失败告终。

冬日严寒，边疆的风雪一日比一日大，天地一片缟素。

城中的粮草一日日消耗殆尽，申屠氏的求援如雪般飞往钟离氏，却仍然没等到支援的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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