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清反问燕帝：“父皇，你应当知吐谷浑为何要提和亲罢？也应当知，为何他们开便想指定儿臣这和亲公主。”

“看来你已有了全盘谋划。不过，即使你劝得你姑姑心甘愿，吐谷浑那边，你又有何计策劝得他们亦甘愿？”燕帝问。

“说来听听。”

燕帝却是不语。他自然知这回在鄯州为何吃了败仗。可秦王在陇西势大，沈靖又毫无基，朝中无人可用，他便是想气，这时也气不起来，只能动一动嘴，聊以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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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确实赢了这一仗，可他们也清楚知此番能赢乃是侥幸，是以便打算见好就收。吐谷浑若想久地保住这一份幸运，他们自然要求得一护符，能护住他们的平安。这与虞逊想求娶儿臣，乃是同一个理。”提及虞让，李梵清面上倒并未见异样，只一心滔滔不绝，“他们看中的，其实不是儿臣这个人，只是‘承平公主’这个份，只是父皇对儿臣的看重。假若换了其他公主，同样也得父皇这般看重，他们不会在意娶的是‘承平公主’，还是‘魏国公主’。”

“姑姑也孀居多年了，既然她不舍卢檀儿去和亲，不若姑姑自己去罢。”李梵清将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与燕帝闲话家常。

“若父皇无法择定和亲人选，儿臣倒是有一计。”

李梵清的话着实让燕帝都为之心惊。

真让卢檀儿去和亲？”

李梵清：“这个自然。想来为了卢檀儿，姑姑什么都是甘愿的。”

燕帝心底浮现一丝说不清、不明的意味来。

燕帝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李梵清一，在燕帝面前，李梵清一直乖顺如白兔一般。燕帝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这只乖顺的白兔竟然也了尖利的爪牙。

“她算计别人，别人自然也会算计她，天理昭彰罢了。”李梵清，“只是，若父皇拒绝了吐谷浑和亲的提议，有其他的筹码与他们商谈吗？”

卢檀儿虽说年纪合适，从份上看也确实是不二人选，可燕帝素日待她亦算亲厚，即使是此番输了鄯州之战，亦没有送卢檀儿前去和亲的理。

“总得让她心甘愿才好。”燕帝敛了敛眸，话中已是默许之意。

燕帝了，比了个手势，示意李梵清继续。

不成想，这“绊”竟如此之大，恐怕李舜华这回要跌个狠狠的跟。

“可对他们而言，接受‘承平公主’亦或是‘康郡主’，或许无甚差别。可若要接受‘魏国公主’，那便是大不同了。”燕帝还是有些担

李梵清亦在心中了，心说她父皇还算气。

燕帝冷笑一声：“朕并未有此打算，甚至本没同意过吐谷浑和亲的提议。不知她从何听人挑唆的。”

李梵清心了然。只叹这时局不利，除了和亲，竟别无他法。

当然，这等有损颜面的话，他自不会在李梵清面前明说。

当街杀何訾？似乎也不是。更早的时候，她对那个相与虞让肖似的男也是痛了狠手的。

送年已过三十的孀居公主前去和亲，此事确实怎么听都觉得离奇，哪朝哪代都没有这样的先例。虽说胡人不似汉人这般注重礼教传统，甚至亦常有父死之后、继寡母的习惯，不过这本不能表示伏准便有理由接受李舜华这一和亲对象。

燕帝本以为李梵清生良善，只是养得纵了些，自小到大也确实无甚坏心。便是她方才说要“有仇报仇”，燕帝也未往心里去，只以为李梵清会在某个时候给李舜华母女俩也使个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