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他始终觉得若当真李梵清所说行事，未免过于离奇了。

李梵清却向燕帝卖了个关，只说让燕帝允她几日时间，她须得确认一件事。

说是确认，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多一层保障罢了。其实，李梵清便已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否则她也不会直接向燕帝提，要让李舜华前去和亲。

果不其然，不一日的功夫，底人已然将此事确认再三。

李梵清靠在窗纳凉，阖着双目，手中团扇有一、没一地摇着，耳朵正听着兰桨读着独孤吉送来的密报——

“……夜，可汗伏准居东堂，随行侍女，名唤丽珍，服侍之，有狎昵语……”兰桨瞥见后文，双颊微红，李梵清自也不为难她，自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再读。

丽珍就是宴会之上，伏准的那名随行侍女。

吐谷浑可汗行，有侍女随行再正常不过。只是这侍女年纪太大，而伏准与她举止又十分亲密，教李梵清总也忍不住移了目光去看。

也不知是吐谷浑风沙大得人老，还是丽珍本就要年伏准许多。当时李梵清便觉得，丽珍的相说是伏准的嬷嬷都不为过。

倒也不是李梵清对年纪大的女有偏见。只是男大抵都慕少艾，贪恋女最鲜的面貌，更何况伏准在吐谷浑也是位权重第一人，要什么样的女没有，竟偏偏对丽珍有独钟。亦或许，这二人之间有什么外人不知晓的瓜葛，譬如丽珍对伏准有恩，这才教伏准对她一心一意。

总之，不论背后是何原因，比起丽珍，李舜华年养尊优，虽说早已年过三十，可敷上妆粉，瞧着同二十几岁也没什么分别。至少在年龄与外貌上，伏准没有计较李舜华的理由。

或者，假若说伏准本就喜成熟些的女，那比起李梵清，李舜华或许更合他意，兴许他反而更会欣然接受。

李梵清记得，吐谷浑行的是突厥“收继婚”的风俗，伏准的兄战死后，他便纳了自己的寡嫂为可敦。

思及此，李梵清猛地从贵妃椅上坐直了，直骇了兰桨一。

“你往后再看看，有没有提到丽珍是什么份。”李梵清急切。

兰桨翻到第二、三页纸，一目十行地扫了一，见其中有一行写到伏准对丽珍的称呼，便对李梵清：“信中写，伏准可汗称丽珍为‘大嫂’。”

李梵清先是一怔，不想竟当真给她猜中了。她“哎呀”了一声，玩味一笑，：“对外不提寡嫂，还许以正妃可敦之位，好让我大燕遣公主前去和亲。可他自己又舍不得寡嫂，千里迢迢来安，都要寡嫂近伺候着，看来他二人确实笃。可真是更有趣了。”

李梵清本是见到伏准与年女举止亲密，猜测或许伏准本就是喜成熟女，这才起了让李舜华去和亲的心思。

可她方才才猛地想起，伏准早有正妃。

早有正妃，且正妃此番亦跟随伏准前来了安，却又隐正妃的存在，只为向大燕求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