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因为看到大人您才这样……”李鸣风艰难地回答，“永嘉侯……疯了。”

李景肃觉得自己快疯了。他暴怒地追问：“好端端的怎么会疯了！？什么时候的事？”

李鸣风倏地跪在地上，低声回答：“永嘉侯变成这样，至少已有三个多月。期间……还有……官实在无能为力。没能保护永嘉侯周全，都是官无能！”

李景肃忍着想要责骂的冲动，走向仍在尖叫不已的司徒晔。走近了才看清，司徒晔的模样与半年前判若两人，整个人瘦得包骨，漆黑的睛在瘦脱了相的脸上大得有吓人。发也没有好好梳理，糟糟的披散着。小脸还算净，嘴角却有乌青的痕迹。

上的衣服只是件堪堪蔽的里衣，既不合也不怎么净，衣摆袖等都有污渍，松松垮垮地挂在上，光着两条。更过分的是，他两只手腕上都拴着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声响，手腕甚至都磨破了，红渗血。

李景肃的靠近让司徒晔的叫声愈发凄厉。他忍着痛心，试探地伸手，放缓了语调安抚他：“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还认得我吗？”

司徒晔尖叫着打开他的手，扭使劲往墙角缩。李景肃试着转过他的肩膀，想让他面对自己，换来的是更加激烈的抗拒。司徒晔手脚并用，拼命踢打挣扎，动作毫无章法而又不顾一切。

李景肃一个力壮的武将，司徒晔即便发了疯，那力气对他来说仍像是猫抓一样。但他不敢对他动用蛮力，一心想要安抚。可一个失去神智的人是不能用常理衡量的。李景肃挨了几，当司徒晔差戳到他睛的时候，他终于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只得化掌为刀，用力击打他的后颈大脉，才让少年停止了疯狂的抗拒。

室中顿时安静来，李景肃兀自有惊魂未定的觉。他抚摸着怀中瘦削的，抓起那拴住他的铁链，问李鸣风：“这链，是王上的意思？”

“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上不是对他很好吗？他了什么得罪了王上？”

“这个……官也不知详。大人走后不久，永嘉侯便被王上接走。过了一段时间再回来，便……这个样了。不何人近，都大喊大叫、挣扎抗拒……”

“有请大夫看过么？”

李鸣风低声回答：“王上没有吩咐。官私请大夫偷偷诊治、了药来喝，看似也没什么效果……”

李景肃沉默良久。他相信李鸣风已经尽力了。司徒晔的现状与李鸣风无关。这不是小小一个禁军队能够手的。

可是见怀中的人无声无息，他的心都在滴血，又忍不住埋怨李鸣风为什么不早设法通知自己，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回来。

少年瘦得几乎没什么分量，纤细的手腕似乎稍一用力就能折断，却使吃的力气攻击所有靠近的人。那双漆黑的眸完全失去了神采，像是什么人都认不来了，只剩恐惧与绝望。这间室中缺医少药，无人照料。若不是李鸣风还惦记着他的生死，恐怕真是让他自生自灭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