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这卧房门边的位置上，她的视线恰可投屋门，望见室外。

门外夜凄迷，大雪纷飞；后一片和，却有野兽蛰伏。

短暂的怔忪之后，顾燕时一脚踏门槛，步雪夜。

从江德的住到教坊的大门需穿过整个教坊，距离不近。坊中歌乐声未停，顾燕时行在其中，丝竹雅乐笼罩四面八方，虽是动听，却显空灵。

她的心快了几回，脑一阵阵发胀，脚步不禁越来越快，只想逃离这地方。

终于迈大门，顾燕时一送了劲儿，脚一，所幸被兰月一把扶住：“姑娘？”

兰月看着她发白的脸，有些心惊：“怎么了？江公公不肯帮忙？”

顾燕时贝齿咬：“他……他要……”

“要什么？”兰月神急切，“这样的关，但凡我们给得起的，给他就是了。”

话未说完，兰月就发觉她的手冷透了。

薄翕动几度，顾燕时声音更低去，沙哑地吐两个字：“要我。”

兰月一愕，不再多劝：“婢陪姑娘回去歇着。”

顾燕时，主仆二人沉默无声地回寿安。行至半路，雪停了。风却刮得更凛冽了些，令人双颊都疼。

这样的天气，到了夜自然更冷。顾燕时份例中的炭不多，只得省着用。白日里本不敢生，才能勉供夜里取。

而在这样的风雪夜里，炭火就愈发显得不够用了。顾燕时睡至后半夜便被冻醒，缩在被里，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胡思想捱到天明。

好在翌日是个晴朗的好天。

清晨时分，光从残旧的窗渗来，带来一缕意。顾燕时鼓足勇气揭开被，匆匆穿好衣裳，等了一会儿，兰月才了屋。

“你去了？”顾燕时问。

兰月笑：“去宜太嫔那边讨了些，一会儿姑娘喝了。”

同别人讨，就能省省自己房里的炭。这样的日，还不如她在家里的时候。

若不是要救父亲的命，她好想回家。

顾燕时忍了忍，将这份酸楚驱散。在兰月的服侍简单洗漱了一番，又吃了几尚局送来的半冷的早膳，就抱起琵琶：“走吧。”

她这屋背，白日里又不敢生炭火，比外的一些地方还要冷，她就宁可多在外待着。

主仆二人一并向北而行，走过太贵人们所住的几院落，又经过太妃太嫔们华贵气派的室，便到了寿安中的园。

本朝素来看重孝，这供太妃们日常消闲的园修得大且讲究，园中假山、湖泊、凉亭一应俱全。

顾燕时最喜的就是园中东侧那座假山上的那座凉亭。这地方最初是兰月找到的，上午时总是光很好，照在上很和。

侧倚亭中，顾燕时抚起了琵琶。

她的琵琶是自幼就学的，那时地方上有官员想送人讨先帝心，看中了她的姿，就请了青楼里的魁教她。

这一学就是七八年，琵琶在她怀里好似有了魂，嘈嘈切切声声灵越。

弹至临近晌午，兰月自去取了膳，便也拎来亭中，直接在亭里用。

用过午膳，顾燕时多要小睡一会儿，平日自是在房里睡的，然今日光这样好，她就索将琵琶放在一旁，拢了拢斗篷，倚着凉亭朱红的漆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忽闻“啪”的一声闷响。不及睁，又闻假山厉喝：“何人惊驾！”

是宦官尖细的嗓音。

顾燕时骤然转醒，往瞧了，面前参天松的树枝间依稀透人影数，最前的一抹玄尤为显。

她惊慌起，窒息一瞬，才见边空空，应是琵琶掉去了。

底的宦官又喝：“还不来见驾！”

顾燕时打了个寒噤，兰月的手在她腕上一握：“姑娘别慌。”她轻声，“婢去便是。”

言毕不等顾燕时反应，兰月便向凉亭外走去。假山一侧铺有石阶，兰月很快行假山，绕至山前石路上。

抬眸扫见御驾，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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