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殷夜，满心愧疚，自当以死谢罪。

再不济，她也该困死在错杀生父的自责里，再不得阅政理政。

*

膳房中，粥已经熬好。谢清宁盛一碗，预备送给殷夜，想了想，又添了一小匙玫瑰。

日这么苦，且让孩多吃些甜的。

“阿娘，再放一枚这个。”殷宸将指甲大小的丹药投盅。

“这是什么？”谢清宁惊，“粥要给你阿喝的，怎能随意添放东西。”

“阿娘莫急，且听我说。”殷宸环顾四周，除了外守卫，原也没有什么人，但他还是压着声响讲完了。

“当真吗？”

“外祖母自己都吃的，能有什么问题！”

“不是这个意思。”谢青宁又盛一碗，“你不懂，有些药啊，尤其是安神、补这类的，得分年岁。你阿到底还小，也不曾育生产，质同我们上了年纪的有很大的不同。不能随意用药。”

谢清宁将新盛的同盅的，换过来，“既是安神的，阿娘用了，可好？”

“你可不许同你外祖母说，免得她多心。”

“嗯。听阿娘的。”

*

寅时正，殷夜已换了孝服，在灵堂守灵。

谢清宁绕过她的寝房转到灵前，见守在棺椁前的影，不由双红。

“久久！”她上前唤她，“起来，阿娘给你熬了粥，用了再陪你爹爹。”

殷夜有些诧异，只见得殷宸提着盒冲他了。

母三人在偏殿围桌而坐，各自用着一盏粥，中间放着两碟心。

“快吃啊！”谢清宁抬看见殷夜持着玉匙，却是一未用，只摸了摸她脑袋，“还生阿娘的气呢？”

“没有！”殷夜笑了笑，将粥送中，却忍不住阵阵反胃，猛地将勺扣在桌上。

谢清宁和殷宸同时抬看她。

“阿娘，我胃疾犯了，吃不。”殷夜掩着，“你们吃吧。”

“可传太医看了？”谢清宁夹了一方白玉糕给她，“不若你试试这个？”

“这几日是阿娘不好，的你连平安脉都未请。明个待诸事结束了，且让太医好好瞧瞧你！”

嗯，殷夜皱着眉，再未用膳，只勉励压着一阵阵翻涌的呕心。

谢清宁望着她面前一未用的粥和心，有些黯淡地垂睑，只夹了方心给殷宸。

*

已至平旦，吊唁的人陆陆续续前来。

殷夜帝王之，寅时之后便被扶室，由司礼官教导丧仪的相关事宜。又因为昨夜改了火葬，她需临时记的便更多了。

灵堂，跪着的谢清宁两发怔，只呆呆望着那金丝楠木的棺材，前浮现往昔，皆是那人音容笑貌。

“夫君，你来接我了吗？”她喃喃。

“阿娘！”殷宸看着她的样，不免有几分害怕，“阿娘——”

他用力扯了扯母亲衣袖。

谢清宁回过神来，又转望向室女儿的方向，望了半晌，目光又呆滞起来，“你阿还生阿娘的气，不吃阿娘的东西！”

“阿是病了，您别多想。”

谢清宁不再说话，只将低，如同儿时在司徒府中未犯错却仍旧被人苛责的模样。

她两盯着灰白的孝衣，前丈夫伸手迎他的场景，和女儿恼怒不理她的样，来回错着。

这一生啊，她最的便是那人，最不放的是儿女，至于此刻最愧疚的便是打了孩那一掌。

“久久……”

“六郎……”

她轻轻唤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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