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弹指在殷夜后背的昏睡上，将慢慢闭无声的人揽在怀中，坐在一旁候着。

只盼望，睿成王度过这一劫。

寅时三刻，天光微凉，只听室传一声痛呼，是睿成王妃的声音。

怀中人似乎有应，整个忽颤。佘霜壬试温参汤的手一顿，将她搂得更些。

“睿成王薨了！”侍者来回禀。

佘霜壬默声谴退他，解让殷夜醒来。

“我……”殷夜有些茫然地望着他，“爹爹？”

“睿成王薨了。”佘霜壬住她肩膀，“但他让你照顾好母亲，和手足。”

如他所料，殷夜没有反应。

“王妃柔弱，殿甚小，唯你能庇佑他们。”佘霜壬将那碗参汤喂给她，“能到吗？”

又半晌，殷夜颔首，仰将汤饮尽了。

第42章 【042】我好疼……

因六月酷暑,便定了只停灵七朝，便行丧仪。原本是要将睿成王遗埋翠玉山第九峰，已昭显生前功绩。葬前夕,殷夜连着诏书都了，却被睿成王妃当场扔在了上。

这也是六日来，一回谢清宁对殷夜所的事有所反应,或者说愿意理她。只可惜，是这样决绝而愤怒。

别苑书房中，幸得只有殷夜、殷宸、和谢清宁三人。

诏书没有分量，但两轴是小臂的空心竹,如此砸中膛，亦是生疼。殷夜皱了皱眉，问，“阿娘,是对诏书有什么异议吗？”

她俯去捡,弯腰的一瞬只觉脑眩,前阵阵发黑。直缓了片刻，方撑起来。

谢清宁看她一变得虚白的脸,顿了顿，“我与你爹早有约定,生同衾死同椁。我们的家在隆北，你将他埋在这,我怎么带他回去？”

“阿娘,爹爹不在了，你一个人回隆北，我会担心的。”殷夜更想说爹爹走了，阿娘再走,她就一个人了。

这里，于她也是异乡啊。

“我有儿。”谢清宁的话击溃殷夜的心防。

殷夜扫过一旁的胞弟，了气，不再辩，“所以，母亲是如何打算的。您说，我照便是。”

“不必棺木土，且火化了吧。”谢清宁尚且分得清公私，只，“骨灰一半你翠玉山，这是你爹的荣光。一半我捧回隆北，他说了要和我回家的。”

话至此，谢清宁难得狠戾地望着殷夜。

她曾数次和殷律怀说，时日无多，且回隆北养着。和他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少些心。可是，他就是放心不，拖着病一日日耗在这里，陪着女儿。

到来，竟是这么个结果。

“你过来！”谢清宁温声。

殷夜走近，又唤了声“阿娘”，然话音刚落，谢清宁便扇了她一掌。

极清脆的一声，在殿中回响。

殷夜连手指都没有被人碰过，谢清宁连蚂蚁都没有踩死过。

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阿娘——”一旁的殷宸了声，让两人回神。

殷夜只觉遍生寒，连站也站不住，只扯了扯嘴角，“阿娘、回殿歇一歇吧，明日丧仪便安您说的办。”

“久……”谢清宁抬了抬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明日还有好多事，我也累了。”殷夜红着，“是女儿不对，阿娘有气是应当的。阿娘若是好受些了，便回去歇着吧。”

“那……你也别熬着了。”谢清宁垂睑，吐一句话来。

殷夜朝她笑着了。

*

谢清宁已经走至外院门边，却不由顿脚步回望去，殷夜正着笔直的背脊坐在案前，摊开诏书，重新书写。

烛火，她一边面颊上的手指印其尤其明显。

“你舅父把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在嘴里怕化了，你爹爹气成那样，可到死也没舍得动她一手指，我……”谢清宁望着自己的手，“儿，阿娘……”

“阿不会生您气的。”殷宸扶着她，“阿娘还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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