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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棺前，殷夜召来昭平公主，传令三关三万兵甲往皇城靠拢。

“闭嘴！”殷夜用力扇了他一掌。两世为帝的目光威压，殷宸终于愣神静。

“阿娘打你怎么了？”殷宸拼命地拉扯她，如同拉扯一个没有魂魄的牵线布偶。

否则，大宁便会有一个弑父害母的君主，君不正，臣民即反，国亦恒亡。

“恒王殿受惊失神，言语疯癫，送回中调养。”殷夜转过，凤眸寒光扫过灵堂诸人，京畿半数官都在。

外间灵堂如同炸锅响起，所有人都被前一幕怔住了。将将因憋闷被侍女扶殿外气的睿城王妃，在重新踏殿门的一瞬，顿住了脚步。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着殷宸的话，他说的半也没错，是她赶走舅父，气死父亲，害死母亲，他们的面容在前来回飘。

“夫君，你来接我了！”母亲在他怀里笑了笑，转又哀怨，“久久，对不起……”

“陛，这于理不合，且需……”

“你有本事把我也杀了，我去找爹娘！”殷宸在侍卫手中挣扎着，“阿娘打你就没错，你赶走舅父，气死父亲，现在还害死了她……”

“开棺！”

殷夜在室，将事宜从记，往外望了望，只对着司礼官，“阿娘累好几日了，儿也还小，合棺之后诸事皆由朕来吧。”

她其实已经辨不清今夕何夕，也辨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害死爹娘。只是本能支撑着她，不能由着殷宸说去。

她望了半晌，也不说话，只缓步走到地上那还在留着鲜血的尸旁，咬牙将她抱起，要放睿成王的棺木中。

却是转之间，以撞向棺椁，鲜血四溅。

这回殷夜没有溅到血，溅到血的是殷宸。

*

“王妃——”

开棺，又合棺。

谢清平烧成一焦炭躺在棺木中，母亲衣不遮吊在城楼，而她守着父亲腐烂的尸半月，如常用膳理朝政，只为掩人耳目等待援军……

“殿！”佘霜壬一把推开他，护过殷夜，“都是死人吗，拦着殿！”

“都是你，都是你！”半晌后，殷宸起扑向殷夜，“阿娘就打了你一掌，打完她就后悔了人，她都连夜给你吃的歉了，你还不吃，你一也没吃……”

“你要是吃一，阿娘都不会这么伤心！”

殷夜抬脚踢向说话的人，“再要朕动手，就不是一牙这么简单了。”

“你扶好朕呀！”殷夜又望了外，想起凌晨母亲给她熬的粥，中心腾起一意，“朕会好好的，你说得对，爹爹不在了，朕要照顾阿娘和儿的。”

“这——”

清，名正，才能安天人心。这是那人教她为君开蒙的第一课。

多可笑，父亲还未土，母亲鲜血未，她竟还能保着清醒施威众人。

“你給我住！”殷夜挣脱佘霜壬的禁锢，上前扯过殷宸衣襟，“给我闭嘴，谢清平是自己辞官，爹爹是病重而逝，阿、阿娘相思成疾，随了父亲去的……听到没有！”

“阿娘——”

甚至还有前世模样。

“陛！”佘霜壬伴在她侧，“好几个时辰的诵词祷告，您撑的住吗？”

“我哪里说错了，你就是不敢承认！是你害死了爹娘……都是你……”

灵堂安静如斯，殷夜听得清母亲的话。但是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和自己说对不起，她从来也没有怪过她呀。

少年愣了愣，扑向母亲。

她没有合上，最后的目光落在殿门边的少女上。

“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