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付湛川拉了把椅挨着萧琢坐了来，索他们周围没人，他给自己倒了杯酒，懒散地叼着酒杯问。

“听说南梁此次赈灾的是柳光远，我有些担心。”

“柳光远这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付湛川蹙眉，“不过他应当还算有些分寸，不会太格的事。况且当时晋国分东、北两路军攻，柳光远不过是东路军的将军，北路军的白骁也不是善茬，柳光远受白骁牵制，应该不会大事。”

“但愿吧。”萧琢声音嗡嗡的，他将埋在臂弯里，疲惫地合上。

付湛川本想问问他跟清霜到底怎么回事，清霜这人向来是油盐不，他若是不想说，便是打死也问不来，只是如今萧琢一副忧心忡忡疲力尽的样，他倒也开不了这个，只得安抚般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事的。”

不过，这尘世间的芸芸众生，总是事与愿违者众，而心想事成者寡。

萧琢抱着一本书正晃悠到贺暄书房门，隔着棂窗，贺暄的声音像是被北风散到了很远的地方一般断断续续，只有破碎的几个字漏萧琢的耳朵里。

他听见了南梁，还有柳光远，萧琢心里一，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柳光远……叛军……造反……”贺暄的声音不大，他嗓音又低沉，萧琢莫名在这个时候有些恍惚的想，他特别喜贺暄有些时候压着嗓说话的时候，沉郁而又温柔，像是晋国开时候的熏风。

“谁在外面？”跟贺暄说话的那人影动了动，萧琢还没来得及挪开，那人已经先一步打开了门，皱眉看着他。

贺暄坐在书桌后边的靠椅上，他只是极淡地瞥了一萧琢，并没有什么起伏的惊讶绪，萧琢看着贺暄挥了挥手，那人很恭敬地退了去，带上了门。

“问吧。”贺暄朝他抬了抬，“你想知的，我定知无不言。”

萧琢略微迟疑了一瞬，他轻咳了一声，将脑里纷的思绪迅速梳理了一遍，方开。

“南梁如今况如何？”

“白骁所在的北路军和柳光远所在的东路军因争功不睦，在清陵附近开战。两方目前来看尚且势均力敌，怕是要僵持些时日。”

没想到清霜那日同他说的话，到底还是成真了。

“不如釜底薪。”清霜说，“你在南梁不是还有些旧么？我们可借此将事索闹大，置之死地而后生。”

萧琢当时没有答应，一旦战争又起，对百姓而言势必又是一场浩劫。南梁的百姓经不起折腾了，他只想让他们好好地生活去，他已经欠他们太多了。

“你……”前的萧琢嘴煞白，脸上毫无血，就像是被人涂了层层叠叠的白蜡，苍白而又摇摇坠，像一只游的孤魂野鬼。

“我没事。”萧琢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垂着，额前的碎发在朦胧的烛火里犹如鬼魅上的面纱，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飘忽，“我没事，我先走了。”

贺暄安的话滞涩地卡在嘴边，将他的嘴都快磨破了，终究还是没能说。他有些疲惫地伸手了眉心，本想伸的左手握成了拳，带着些懊悔和狼狈地搁在上。

作者有话说：

权谋什么的都是我胡扯的qwq逻辑死，不要究

第67章 白骁

外带着寒气的风几乎是撵着失魂落魄的萧琢窜，他衣服穿的单薄，平日里他定是要冷得哆嗦的，今日却毫无所觉，目光凝滞地看着地面，漫无目的地在院里走着。

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了太府的侧门，那里着一棵梧桐树，初秋的时候整树都是金黄的梧桐叶，晴日的暮光浇在树叶上的时候，总是带着些令人目眩的光，好像能把世上的霾都照亮了似的。

萧琢踩在落了一地的枯叶上，每走一步发的沙沙声夹杂在迎面而来的冷风里，有一奇特的冷寂之。萧琢恍惚地想，南梁的里也栽了许多梧桐树，若是没有那场战争，如今的他也许刚用完晚膳，拾起一片金黄的梧桐叶，带回夹在他最喜的书里。南梁的梧桐叶，一定比现在他看见的要更亮，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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