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暄订的是最层的包房，与面几层的拥挤嘈杂相比，此间明显幽静雅致得多。外边观景的台与里屋之间镶着珠玉缀成的晶帘，月光斜斜地照来的时候，洒一地的银屑。

随着一声炮响，面前的天幕上窜起硕大的烟，形如芙蓉，一时间一树的芙蓉都在这上安京的天际盛放，映着这原本黑黢黢的夜艳若秾李。

烟升空之声与众人的呼声织在一起，震得晶帘微微晃动，发金石的清脆声响。

“萧琢。”

贺暄居临地俯视着整座上安京，他眸沉寂，在楼俱是呼雀跃之声的盛大节日里显得尤为格格不，“这回桐州一事，多谢。”

萧琢遥望着天边转瞬即逝的芙蓉，淡淡地说：“我答应过你的。”

“之前是我看错了，我……向你歉。”贺暄转过，他背靠满城的火树银和星桥铁锁，神带着十成的认真。

萧琢垂，天上的芙蓉开了又谢，一茬又一茬却延绵不绝，他在这人声鼎沸里郑重地，“我接受了。”

“祭月节快乐。”贺暄趴在栏杆上，晚风将他的发起，溶化在同样墨一般的夜里。

萧琢收回目光，也说了一句，“你也是。”

晚上回去的时候，萧琢将他们的灯摆在书柜的最上，满意地看着这两个灯依偎在一起，带着一难言的温馨。

第65章 赈灾

“阿琢，过两日湛川他们在松风亭办品蟹宴，你要来么？”清霜提着壶，他给兰浇的样也像是在给一篇写的独到的散文写评注，嘴角因为认真微微抿着，连带着侧脸也有些绷起来。

萧琢正在翻着清霜整理来的南梁的报，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皱着眉说：“今年南梁的旱这么严重么？”

清霜浇的动作未停，只淡淡地回：“嗯，今年南地大旱，去岁苦于征战，田地多撂荒，旱是以更为严重。”

“有及时赈灾么？”

“尚未，如今征讨南梁的大军久久未归，局势或许还有变数。”清霜解释，“那些将军们怕是忙于争功邀赏，自是不愿时间去赈灾。”

萧琢面上不变，右手却将那书帛的一角攥了的印痕，他沉默半晌，：“苍生何辜。”

“天地不仁，以万为刍狗。”清霜将壶放在一旁的桌上，端详着前的这盆君兰，“阿琢，这理你当比我明白。”

“不行，我回去同殿说。”萧琢说着便要起，清霜拉住他的右臂，斜睨了他一，：“你现在去同太说也无济于事，从上安京去南梁，这层层盘剥去，到了百姓手里还剩多少？”

“聊胜于无。”

“不如釜底薪。”

萧琢蹙眉，问：“何解？”

清霜附耳同他说了一句，萧琢眉间刻痕更，他后退了一步，将手从清霜本就松垮的桎梏之中来。清霜仍是那副八风不动的冷静，他那双覆着冰雪的瞳不带地映萧琢苍白的脸，清霜像是没有看见一般，嗓音冷淡，像是大雪过后的山：“自古千秋功业皆垒于白骨。”

“尚有转圜之余地，何至于此。”认识了这么久，萧琢像是第一次看清了前的人。他不是甘愿囚于烟之地的潜龙，他也不是只知舞文墨诗词歌赋的文人。清霜，或许说是江澹，他上压着的江家几十条人命由不得他风雪月，他只能在这枯骨荒冢之中杀一条血路来。

清霜没有继续持，他最后地看了一萧琢，轻笑了一声，“不取决于你，我只是提个建议。品蟹宴你刚刚答应了的，可别忘了。”

“不会。”

晚上萧琢泡了澡，发漉漉地垂在背上，往上蒸腾着气，整个房间都被熏染的带着氤氲的汽。

贺暄拿了巾，坐在他边小心地控制着力给他，萧琢被他的犯困，耷拉着半睁不睁的样，脑袋一一地就要往贺暄肩上靠。

“今日付湛川同我说他们要办品蟹宴，你可想去？”

萧琢正迷迷糊糊地打盹，他半个缩在贺暄怀里，贺暄只得维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