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凉风拂，散去了一整日的张焦灼，余潺潺，清甜山息。肖宗镜微气，只觉周舒畅，心发，不禁朗声一笑。

当时所有江湖人都在传，这事是十殿阎罗的。姜小乙跟达七玩牌赌钱，达七输给她不少银，耍赖不想给，就以此秘密相抵。他告诉她这不是密狱的，而是皇城侍卫营的。侍卫营是另一个朝廷组织，主要任务是守卫皇城，监督官场，直接效命于永祥帝，不常在江湖走动。他们当家的叫肖宗镜，副手是小安王。

皇的墙带给姜小乙极大的压迫，尤其在夜间，更显得凄冷森然。宽阔，迎面一阵风，得姜小乙连打了几个嚏。

肖宗镜：“密狱对侍卫营颇有几分忌惮，有我在，王山不敢来。而且我们现在确实也缺人手，你有奇才傍，若肯加，于侍卫营而言也是如虎添翼。”

虽是师父最后的叮嘱，可自踏江湖三年有余，她早就忘到后脑勺了。今日忽然念及，想来是机缘已到。

这一天太漫了，风起云涌，天翻地覆，眨眨间，好像一切都变了。

风裹着他的声他的影，拂过她的脸颊，还是熟悉的山野清香。

抵达皇时，夜已经很了，姜小乙知皇有严格的门禁，这个时间应当不允许。可肖宗镜来到西广门，守门的侍卫见了他，连令牌都没看，了声“大人”，就直接放了。

肖宗镜正在思考要如何与她讲清侍卫营的作用，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轻松。

这次她边边角角都看得很仔细，因为她知自己要在此扎一段时间了。

姜小乙脑海里莫名其妙，又浮现园真人后半段的嘱咐来——

肖宗镜：“很快就到了，这几日赶路辛苦你了。”

姜小乙：“我自江湖漂泊以来，四海为家，漫无目的，偶尔赚些小钱，各看闹。今日遇到大人，不知为何总有意气相投，相见恨晚之。”

姜小乙听他说到“侍卫营”，忽然想起自己在哪听过“肖宗镜”这个名字了。

如今踏京城，那俗气的担忧登时烟消云散。这可是天京，天繁盛开之地，还能饿死她一只小蜂不成？更何况她是要的人，还有侍卫营靠山。虽不知肖宗镜这官到底有多大，但冲这几日他的气度和手段来看，想来也是小不了的。

她又看向肖宗镜，渐渐什么都懒得想了，师父既让她随心而行，她自然要为自己主。

姜小乙明白，他这是着急审公孙阔的案。

肖宗镜赞同：“我也有同。”

大概一年前，江州孟县县令黄标通匪，被大将军杨亥抓获，送天京受审。这位黄县令平日为人豪，结了许多江湖朋友，而且他的夫人是有名的富商之女，在黑市重金雇人救夫。不少江湖人都想，摸到天京城外准备劫囚。结果囚车还没到呢，他们就无声无息折了十几名手，人间蒸发一般，连尸骨都找不到。

“哈，诚然如此矣！”

肖宗镜：“冷了？”

肖宗镜还在邀约，姜小乙心颇为起伏。

那时姜小乙只当达七在赖账，也没当回事。

天京。

姜小乙喜：“这样说来，定是宿世之缘，令你我相见了。”

“大人，我愿跟你走。”姜小乙。

“……若真遇到人，你也不用害怕。所谓机运相伴，你遇到他们之日，正是游历开始之时。只要你守住本，随心而行，就一定能够得偿所愿。好徒儿，待你寻回灵识，了却尘缘，便回来场，修行，为师就在此地等你了。”

肖宗镜一顿，这话中容本有些暧昧，但姜小乙神澄澈，言语清明，偏是让他听一丝纯粹而清净的亲密之意。

姜小乙摇：“没。”

再次踏上行程，翻过两座山后，肖宗镜在一座山脚的小村里买了粮和，接来几天，一刻未停，赶回京城。

这不是姜小乙第一次天京城，她曾因一单生意路过过这里，不过只是走观，只停留了四五日就走了。

第13章

那晚的山间对话结束后，姜小乙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来——她好像忘了问俸禄了？这可是个实打实的问题。但等她想起来时，时机已过，也不好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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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乙神上挑，遥望夜空。回想当年离开小琴山时，初听这番话，她迷迷糊糊。现再忆，似乎悟到了什么，却还是不太透彻。

最后营救之事不了了之，黄县令被当街斩首。

华灯初上，朱雀街满目琳琅，荣华繁复，盛大恢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