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完消息，他又坐了几秒，然后起把椅归位，向着门走去。

炎拓半年多没来了，一是因为载了会所app后，24小时监控，想看随时看到；二是来再多次，人也还是那么躺着，也看不到什么不一样的。

来一次太压抑了。

林伶正在电梯边的小客厅里手工小屋，闻声抬，炎拓已经来了。

上次来，他帮她拍了背，防止生褥疮，这次刷个牙吧，来一趟，不能瞪着看，总得什么。

些日，因为有人盗取客会员卡蒙混，而今改成了刷卡加指纹准。

炎拓回了两个字：快了。

护士很快就把需要用的放托盘送了过来。

多半是熊黑不在，这就反常了，他向来是跟林喜柔、不离左近的。

而他掌心托着的脸，无知无觉，轻得让人心悸，任人摆。

护士认识他，也清楚他的习惯：“那……炎先生，我们回避？”

全程完，窗外日光正炽，有一光落在被褥上，落得温柔绵。

他压低声音：“你怎么样，最近睡觉还正常？摄像买了吗？”

推门去时，两名护士正帮林喜柔肌，目的是防止肌萎缩，其实肌早已萎缩了——卧床二十余年，再怎么“被动运动”，也抵不上普通人的活动量。

炎拓他们，走的是后门的专用电梯，换言之，别墅一二层半公开，三四层私密自住，以门禁分隔，泾渭分明——对外熊黑只说楼上住着重病的亲戚，需要静养，来客知识趣，从来不会好奇窥探。

他的母亲，林喜柔，住的是会所里采光最好、相对也最安静的一间。

开门时，忍不住回看了一。

……

“两天没见到他了，我打过电话去农场，也不在那。”

林伶：“买了，没发生什么事。”

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

聂九罗肯定不是，她工作室里那些雕塑，有到极致的，恶到狰狞的，就是没活泼可的。

炎拓见过母亲当年的照片，明眸皓齿，珠圆玉，而今瘪、瘦小，不能吞咽，要靠鼻饲，面黄肌瘦，剃着光，看上去可怜又可笑。

因为期不咀嚼，她的颌是僵的，嘴并不易张。

是林伶发的：快回来了吧？林姨让我问你到哪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来。

炎拓，又补了句：“拿棉签和盐来吧，我帮我妈刷个牙。”

失去了生活、人、家，甚至名字……都被偷走的女人。

然而今天，整栋楼都安静，炎拓电梯的时候，没有听到任何的吵闹声。

“熊黑不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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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别墅里是有吵的，因为这是熊黑的产业，他负责公司安保，游甚广又手阔绰，以至于这儿不像居所，更类似狐朋狗友打牌喝酒、联络的俱乐。

炎拓盯着那光看，直到有手机消息来。

……

那就是被支使着去别的事了。

炎拓上医用罩，把椅拖近床边，叠了纸巾垫在脸，然后把床的腔灯拉到合适的位置打开，一手侧托了林喜柔的脸，另一只手拿棉签蘸了盐，探腔，很有耐心，一颗颗牙地清理。

这就好，炎拓安她：“你可能就是梦。”

回到别墅，已是午后。

即便护士早晚会清理，她腔里的异味仍远超常人，隔着罩都能闻到。

炎拓先上三楼。

炎拓的目光掠过茶几上快完工的小屋，粉系，很少女心，有小桌小椅小梳妆台，是不是每个姑娘都喜这梦幻调调的？

别墅里是有监控的，但主要对外，防外贼，起居空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