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去禀话的小人已经来，恭声：“您二位请吧。”

宁莞稍作梳理。

嘉女帝瞥了来的几人，不咸不淡：“自坐吧。”

听到大人二字，宁莞先是一顿，后才顺势应了声好。

恰这个时候，

宁莞回神，笑回礼：“云公。”

宁莞学着云宿了个礼，到一空位敛裙坐。

最后一扬柔纱落，可见里面坐着十数郎君和一二女侍，或持琵琶弦拨，或抚琴轻。

看这彩槛雕楹，绮丽陈设，还有旁边手执拂尘的人，该是北岐皇无疑。

两烛台蜡泪，隐有青烟蒙在后方北岐嘉女帝的面容上。

宁莞静静站在原地，是天藻井，脚是锦绣毡毯。

这是裴中钰。

宁莞转过，就见一穿褚绫纹袍，腰系白玉带的男领着一队人大步来。

宁莞面上浅笑盈盈，暗里却琢磨着这人是谁，方才与她说话的侍已然先一步迎上去，“云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宁莞听得方才对话，转了转神思，小厨房养生汤什么的，这位云公该是女帝后的某位吧，至于那怀里的小儿，应是哪位皇了。

楚郢隐在暗，陡然见映在糊纸格窗上的人影眨间消失，微怔了怔神，他悄然落地，往里一探，果不见了人。

他抬手碰了碰画纸，又转落在案上的画像。

她也不忙着往里走，而是抬手扶额，虚了虚，佯装着糊涂打探了一番现今的况。

…………

宁莞将定心神，一侧生得脸宽额，两颊陷的侍半弯着腰，小步上前来，姿态甚是恭谨，说：“大人怎的不往里走？陛闲时休憩，您去作陪也是好的。”

“宁大人？”

一个时间不可能现两个相同的人，这般想来，她这次待的年月也是极有限了。

现今是北岐嘉女帝初登皇位，正是二十三年前，大靖还是太上皇当政，离他禅位，换兴平帝践祚还有四年，离原主在盛州生约莫还有五年。

这人约莫二十一二的模样，生得俊秀，偏偏有一双轻挑的狐狸，在夜里卸去两分清隽，平添几许旖旎。

云宿：“正叫小厨房熬了养生汤，特意给陛送来的。”说着，他看向没有动作的宁莞，掠了掠，“真是巧了，宁大人也在啊。”

侍不疑有他，一一应答。

云宿抱着小儿近前说话，宁莞也不声，只暗自观察。

前帘幔重重，轻纱如絮，隐隐听得琵琶声响，古琴相和，还有阵阵不歇的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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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最上首雕刻鸟案后的公西笏，束着银莲冠，穿黑裙广袖，襟前以银丝勾绣祥云，懒散悠闲地斜斜靠坐在榻椅上，一手支，一手端杯。

刚抬了抬脚，正殿大门被缓缓推开，猛然随之来的夜风，叫这一片悬落的轻纱帘飘忽来飘忽去，团团绕绕似烟如雾。

他怀里抱着个小儿郎，至多一岁上，包着红褂，镶碧玉珠的薄帽，正玩儿着手里的檀木手串儿。

知晓了现是何年何月，宁莞便要往里走。

云宿抱着小儿走在前面，宁莞落后两步，穿过堆叠的帘幔，琴箫笙乐更是清晰不少，婉转悠扬，声声耳。

剑拂青霜过，人从叶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