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莞低眸，不由顿了顿。

夜虫鸣，扰得人心烦意，分明是重逢的时候，她却乎意料的平静。

第73章

忘记了？

宁莞没有回声儿，只看着他, 又再一次问：“你的剑谁教的？”

楚郢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手腕儿松了松，握着的剑都险些掉在地上。

这样的动静也是够大了，然而那边好似都没听见，两人谁也没搭理他。

摸了摸那久经岁月依旧张牙舞爪的疤痕，转而环住他的腰，靠他怀里。

不知？宁莞定定凝视那双阗黑的眸，也不知过了多久, 她才说：“为什么会不知呢？你的师父。”

他早发现了宁莞，收了剑，举步过来。

郗耀：“……”个人吧，先把我往牢里送一程行不行？

他就要避闪开，宁莞：“别动！”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她惯来客气有礼, 甚至比起旁人, 在他面前时总是更显得疏离, 每每苑街的不期而遇, 她都会特意遥遥避及。那是一不愿, 不喜牵连的推拒。

宁莞轻蹙了蹙眉，眸里浮现一丝怀疑。

楚郢滞了滞呼, 抿着, 脸上腾地生些气，“你、你是迷、迷症了？”

楚郢僵了僵，虽不知她想什么，倒也顺从的，确实没再有旁的挣扎。

宁莞一瞬间思绪繁，她现在有些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日是……

楚郢全然是懵的，像一木似的杵着，宁莞就靠在他怀里一儿也不想动，角映着廊檐的烛火

是在大理寺的牢房里，一程的问话。

楚郢：“……！”

那个时候空茫茫的，他只知要一路走去。

前方两人已经停手，郗耀抵着墙，低声痛呼，他被了跑不掉，楚郢便不再理会。

宁莞抬了抬，看着那霜衣剑，指尖突然一松，她走过去，踮起脚，支手捧住他的脸，微的掌心轻贴着，杏眸光，声音似清泉涓涓，“谁教你的剑？”

郗耀都快被气笑了，哪怕被了，绪波动还是扯动了伤，间一堵，猛咳一血来，染得地上的杂草丛都暗了一团。

宁莞半垂了帘，久久不语。

楚郢被她看得心发，“忘记了…”

楚郢以为她不信，正要说话，面前的人却倏忽收回手，转而落在肩。细白的手指轻捻去霜外衫，拨开白的衣襟。

楚郢整个人都是呆愣愣的, 茫然地僵在原地。

他脑海里的第一份记忆是一把剑，一支发簪，是踽踽独行在兰昉城外, 寒凉秋风，孤寂残里望不到尽的荒野枯地。

从屋里来的七叶昂起小脑袋看了看她，挨在边蹭了蹭。

她低语的声音里柔风絮絮，楚郢动了动，稍稍反应过来, 还是摇摇, 慢声：“不知。”

不是后辈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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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轻合在脸上, 温温的, 她的指尖轻抚了抚眉梢角，轻柔得如四月的风。

楚郢怔然，意识摇了摇。

他用力扣着剑，侧过，看她拽了拽自己的衣裳，肩有些狰狞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