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试了试温度，又往里扔一个装满了青叶的布袋，过了约莫一炷香，药汤的温度不那么灼人了，才让宁沛脱了上衣去。

少年依言坐浴桶里，傻呵呵笑起来，两排齐整的白牙，低看着及至的黒乌乌的，氤氲的气熏得眸，两颊发红，看起来愈显得面容致。

宁莞取银针，摸摸他的，“别动了。”

宁沛虽然脑不灵光，但一向听自己的话，忙坐正了，异常严肃地两手扣着桶沿。

宁莞轻笑了一声，手里也不耽误，指尖着细的银针缓缓推。

在药浴和银针的双重作用，宁沛很快就昏睡了过去，宁莞施针的速度随之加快了不少。

芸枝没有待在屋里碍事，直接去了外面，在窄廊上勉靠着来回走动缓解心的焦躁。

伴随着一声一声绣鞋落地的轻弱脚步，两只手亦不自觉地搅在一起，婴儿的脸颊上泛着因担忧而起的淡淡粉意。

她还是有些怕的，即便满心相信小的本事，但总怕现个万一。

檐角雀鸟啁啾，芸枝心里开始打鼓。

直到两个时辰后阖着的两扇木门菜缓缓被打开，扶着门框的人嘴角轻抿微扬，面上盈有叫人安心的浅笑，芸枝绷着的弦一松，彻底舒一气来。

“小，二公如何？没事了吧？”

宁莞到盥洗架边洗了洗手，一面回：“放心，过程很顺利，只不过还离不得药浴，这两天他都得呆在药房里。我走不开，芸枝你帮我将饭菜端过来把。”

芸枝脆脆应了一声，看了看浴桶里闭目垂的宁沛，小跑着往厨房去。

宁莞用过午饭，便手握葫芦瓢给宁沛换，换一次施一次针，循环往复，连着两日几乎没什么空闲。

芸枝看她辛苦，就坐在边儿上抱着七叶给她闲聊八卦打发时间。

“公主府的魏公昨日和卫三小退婚了，京里人都奇怪呢。”

能不奇怪吗，魏黎成病着的时候还好好的，如今人没事儿，这样好的婚事卫国公府反倒给退了。

宁莞和芸枝对里的官司是极清楚的，这事儿随说了一嘴也就过了。

芸枝给七叶喂了几粒生米儿嚼着玩儿，又说起另一件趣事，“听说荣恩伯府里的那个纨绔冯知愈，不知吃了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往茅房跑得虚脱了不说，上还起了一片的疙瘩，嘴也生了疮烂得厉害，连饭也吃不了，请了几茬大夫都没什么用。”

冯知愈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芸枝幸灾乐祸，“真是活该！叫他痛个十天半月才好呢，”

“不过荣恩伯府见普通大夫不用，又是拿着帖往里叫太医了，正慌七慌八地治着病呢。”

宁莞舀了一瓢，缓声：“你也不必这样失望看不得好戏，左右太医也治不好，够你慢慢瞧闹的。”

芸枝愣愣：“小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有些听不大懂呢。

宁莞弯了弯，盈盈笑：“前日在公主府凑巧碰见了，那人实在叫人生不好意来，就顺手送了他儿东西。”

芸枝眨了眨睛，“咦？所以他会这样，盖是因为小……”

宁莞拨了拨袖，重新加药材，温雅平和杏眸映着铁锅里不断翻鼓泡的药，语意轻柔，“是呢，是很特别的方，再适合他不过了。”

她起取过笊篱，“芸枝，你不妨猜猜荣恩伯府的人早多久才会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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