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她忽然看见枕旁边有一个螺钿盒。

这是什么？她又坐起来，把它打开，里只有一张薄薄的黄纸。她打开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映帘。

周，二十八岁，顺天府人，原为胭脂胡同教坊司，今归为良民，宣和元年籍。

事产：无。

右帖付周收执者。

宣和元年正月初十

顺天府同知 樊先

她颤着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帖。泪簌簌落来，滴在黄纸上，像的月影。她放帖文书，跑门去大喊：“阿鸢！阿鸢！”

没有人回应她，只有满院的风，满院的月。

第127章 吾郞独绝

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夏侯潋带持厌回了夏侯霈留的宅。久没回来，宅里落了一层灰。他俩打扫净堂屋，推开门，院里光正好。温煦的光爬上瓜棚架，青绿的藤蔓缠绕在一起，光影在地上闪闪烁烁。隔人家的红杏探过墙，胭脂的儿开得闹，在风里面颤。土墙的墙里了好些车前草，油绿油绿的，中间缀几朵不知名的小黄儿，像散在草丛里的星星。

夏侯潋自己开了壶酒，坐在廊檐面。光照在睛上，亮堂得睁不开。夏侯潋忽然想起来，京城许久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

持厌手里在编绳结儿，他最近在跟夏侯潋学牵丝技。这小看起来木木呆呆的，其实脑很聪明，学起来速度和沈玦一般快。

夏侯潋望着他，他的侧脸恬静又安然，仿佛万事万都扰不了他心里的安宁。夏侯潋不太知持厌对夏侯霈是什么样的，他甚至不知他俩有没有见过面。总之夏侯霈在他面前甚少提到持厌，倘若不是谢家灭门的时候侯罗伽说漏了嘴，他还不知他有个双胞胎哥哥，就住在黑面佛。

“持厌，”夏侯潋踌躇着，戳了戳他的手臂，“你见过咱娘么？”

“见过。”持厌说。

夏侯潋睛一亮，“什么时候？你那时候知她是咱娘么？”

“八岁的时候。她很，在她死之前，我从来没有打败过她。”持厌仰起，望叶隙里漏来的光，细细碎碎，像撒了一地的金，亮得有些扎。

他第一次见到夏侯霈也是这样的天气，那个穿着黑箭衣的女人拎着一把黑鞘刀上了山，冲他扬眉一笑：“初次见面，我是你……”

她的话被他的迎一击打断，她瞠目结地挡他的刀，：“蹦得这么！”

他那时候太矮了，力气也不够大，很快就被夏侯霈制服。夏侯霈缴了他的刀，把他挂在树梢上。他四肢没有凭依，只能木着脸望着她。夏侯霈笑：“这能好好说话了吧。再说一遍，初次见面，我是你娘，儿。”

她总是挑弑心外的时候来，持厌死心，每回见她一定要和她打，然后被重新挂回树梢。她在那费尽苦心逗他笑，他望着脚尖回想方才哪一招使错了。

他想起来了，第三招她用的“蛇步”，他应该用“燕斜”，而不是“斩月”。

“喂，乖儿，说句话，求你了。”夏侯霈在对面说。

他不吭声。

“噗”地一声，一个弹模样的东西打在他衣襟上，壳四分五裂，里面爆一些又浊又粘的东西，淌在他灰白的棉布衣裳上，蜿蜒一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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