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恍惚，先前见自己满手血，还真以为要去见阎王了，一竟有一心如止、万事皆休的觉。不过能死在沈玦怀里，他这归宿算是好的了，他一儿也不遗憾。想到这儿，他又回忆起昨晚的事儿来，灯影里沈玦发狠似的吻他，像梦似的，竟然分不清是真的还是他临死前的幻觉。

窗外淡淡的曦光照来，屋里透亮。沈玦坐在他前，黑亮的发没有束，逶迤地从肩上披来，参差的发梢落在他手背上，轻轻拂着，像挠在心尖尖儿上似的。夏侯潋虚虚笼住那发梢，鬼使神差地倾过，轻声问：“少爷，我可不可以亲你一？”

沈玦微微一愣，转瞧他，他凑得近，沈玦能看见他麦脸颊上不大明显的薄红。

沈玦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没言声，缓缓闭上。夏侯潋将他的发别在耳后，那冷白的脸颊，迎着曦光，有一层莹白的光辉镀在上面，白璧无瑕。

这么好的人儿，怎么就喜上他了呢？夏侯潋想。他觉得一定是天爷昏了，才将这么大的福分砸在他脑袋上。

沈玦却等得不耐烦了，睁开问：“你到底亲不亲？”

“亲，亲！”夏侯潋忙。

沈玦又闭上，虽是不耐烦的神，畔的弧度却了他的绪。窗外飞过几只飞燕，黑的剪影掠过他们，在那影里，夏侯潋倾往前，在沈玦脸颊上落一个吻。

他吻得不重，却有着切切实实的温度，沈玦确然是受到了，像一块温柔的烙印，一辈都记得。他睁开笑起来，波转间有潋滟如的况味，夏侯潋也低着笑，眉舒展，刀锋化为江。

忽然，落地罩外面哐当一声，两个人笑容凝固住，掉过，正见莲香和沈问行呆若木地站在那儿，脚汤药泼了一地。沈问行是早有所察了，日日跟在沈玦后，沈玦对夏侯潋有心思他知些许，只是这事儿是他爹的私事儿，他岂敢多问。莲香却是一丁儿都不知，只当沈玦和夏侯潋是同手足。

实在是这景冲击太大，无论是知还是不知，两个人一见，顿时都呆了。还是沈问行最先反应过来，瞅着他爹脸不太好，忙把莲香拉了去再去端一碗汤药，顺便让医正来给夏侯潋把脉。

医正们又重新翻了一次，查看苔，都说有好转，让夏侯潋时吃药，最近不要劳。看夏侯潋有些鼻涕，还开了副伤寒的方，顺便帮他换了额上的伤药，便呵腰告退了。

等沈问行重新送来汤药，沈玦拿银勺一勺一勺喂夏侯潋嘴里。那汤药苦得厉害，一勺一勺来更是煎熬，还不如一仰脖一脑喝光。可沈玦喂得很是开心，夏侯潋便忍了，由他一勺一勺地喂完。

因着夏侯潋的病，沈玦没去上早朝，批红却不能耽搁，不是伽蓝还是辽东土蛮的事儿，都等着他去商议。夏侯潋既然没有大碍，他就得回了。可刚刚坦明心意，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互诉衷，他还想知夏侯潋是怎么喜他的，有多喜他，是不是像他这样，一旦认定了，就一辈死不回。

然而终究拗不过公事繁杂，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沈玦转过，把搁在小炕桌上的菩提拿过来绕在夏侯潋手上，：“你在家好好待着，不许门，也不许打铁，好好休息。”

夏侯潋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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