劾魏德，今日老夫便如何弹劾有罪诸臣。所以沈厂臣，老夫也必须要审！”

圣言此话一，满座惶然，所有人脸惨白，面面相觑，说不话来。连大理寺卿都白着一张脸，问圣言：“先生要以一人之躯对抗整个朝廷么？”

圣言淡然笑：“我老了。将死之人，此何足惜！”

满堂寂静，鸦雀无声。

没人料到请来圣言审讯沈玦竟会把自己也搭去。满座臣工呆呆望着枯槁的老人，他肃然坐于堂上，像一棵桀骜不驯的老松，傲立天地，无所畏惧。

夏侯潋死死盯着前近在咫尺的纹砖，拳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没有办法了么？真的要审了么？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寂静之中，后传来沈玦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阿潋，退吧。”

退？他怎么能退？

夏侯潋蓦然直起来，望向堂上的圣言，：“大人！”

“闭嘴！”沈玦一声厉喝，“给我退！”

夏侯潋苦笑了一声，：“少爷，有些事，迟早是要面对的，不是么？”

沈玦一怔，用力闭了闭，不再说话。

夏侯潋继续：“大人，您方才有句话说错了。第二十四条，并非与我家督主毫无系。”

圣言微微皱眉，：“这是何意？”

底有人低声：“这人疯了么？谢氏惨案，与沈玦有何连？十二年前，沈玦才十二岁吧！”

“是啊，那时候他刚，魏德还不认识他吧！”有人回，“这小到底是帮人的还是害人的？”

“十二岁”三字自纷纷絮语之中突围，扎圣言的耳里，他心中一惊，惶然问：“什么？沈玦那时是何年纪？”

“大人，”夏侯潋的声音缓慢又清晰，“督主，就是谢家三，谢惊澜。”

仿佛落一个惊雷，圣言浑大震，缓缓望向夏侯潋边站着的沈玦。

飒沓秋风之中，青年立于堂，腰系鸾带，肩绣腾蟒，周皆是鲜艳的锦绣，却掩不住眉间霜雪，眸底哀凉。是了，天底哪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记忆里那个倔的孤弱少年与青年重合，原来他那个天资聪颖的小徒弟没有死，他从死地里逃了来，成了大岐权势滔天的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沈玦。

他颤抖着撑起站起来，咻咻地气：“你……你……”

满堂皆惊，片刻之后，纷纷哗然。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张目结，不可置信的表。

沈玦看着老人从堂上一步一步挪来，走到他的跟前，他看见老人脸上纵横错的皱纹，像一沟壑，网巾底掖着白发，几银丝垂来，在天光几乎透明。老人站在他的面前，一寸寸端详他的脸，仿佛要从中找到过去的影。那苍凉的目光仿佛无形的箭矢，直直刺他的心窝。

他躲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没能逃掉。他觉得他是一只了幽冥地府的鬼魂，怕光也怕人，可终有一天他还是要返回人间，在天光和故人的注视之中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这一刻终于来了，仿佛命中注定。

沈玦垂眸，嗓音哑得仿佛了数不清的沙，“没有什么谢惊澜，大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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